第49章
“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南澈眼眸微眯,他突然将怀安拽上马背,手从后面锁住怀安的咽喉,脸颊贴着怀安的脸颊,牙齿咬住怀安的耳朵,“我怎么会舍得杀你,死对于你来说太轻松了些,我自然是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好玩。”
平景国眨眼被灭国不是最可怖的事情,最可怖的是新皇登基大典都未办,先立皇后。
在血腥与杀戮里,南澈捏着怀安的脸颊,他们同坐一匹马,姿态亲密无间又针锋相对,南澈道:“游街继续。”
接收到指令的章程未料到还有这么一出,不是,等几日立后怎么了?
这么血腥的日子里成婚,往后真的会幸福吗?
章程下意识想找林木商量,结果根本没见林木的影子,那个什么公主也不见了。
他只得认命前去安排。
血腥气迅速的被清理掉,京都所有的百姓官员都被‘请’出来观礼,无数的菩提叶洒下,拥上轿辇上的一对新人,两侧是绝对的死寂。
这是一场不被任何人祝福,没有任何人看好,癫狂又混乱的结合。
大真寺的长阶扫上新雪,住持慈眉善目未发出任何质疑。
他双手合十,“请两位施主立誓。”
怀安再次站在佛像下,方才来的一路上,他隐晦的看过南澈数次,南澈外漏的皮肤上似乎没有留下伤,但胸口的位置,怀安不确定。
他站在高大的佛像下,反复提醒自己最终目的,唇抿着,一言不发。
空气一点点变得僵冷,南澈盯着怀安,“你不愿意?”
怀安像是觉得荒谬,“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愿意?我是皇帝!没有道理去做你的狗屁皇后!你不如杀了我!”
怀安的眼皮薄,很容易被胭脂色侵染,生气时更是。
南澈对住持问询道,“立誓后燃了同心灯,便算结为夫妻是吗?”
住持答了是。
南澈冷笑,“章程,带住持出去。”
章程脸色一变,作为南澈的下属,这么些年,他太了解南澈,他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南澈想做什么,他第一次产生劝的念头,“殿下...”
“出去!”
大真寺的门都是镂空的木门,刷上金粉,燃着香火,处处都脱离红尘,偏生这里又见证了每一位夫妻海枯石烂的承诺。
阻止不了南澈,章程将门关得严实,同时将住持带走。
南澈从里面上了门栓,他背着光走来,视线下压,“你不愿意?”
怀安感觉到威胁,他没能说出口一个字,南澈掐住了他的脖颈,唇齿一并撕咬。
佛像坐在睡莲之上,悲悯的眼似看不见殿中发生的一切。
海水涨潮,礁石碰撞。
怀安抖得厉害,被逼到崩溃的声音泄出。
“说你愿意。”
“我愿意...愿意和南澈...哈...结为夫妻...啊!”
海上漂浮的船沉了,漩涡越来越大,滚烫的热雨淋下。
“说你与南澈生生世世,福祸相依,死生不弃,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我与南澈...生生世世...福祸相依...死生不弃...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怀安的瞳孔涣散,他似被逼到绝路,南澈舔怀安的眼珠,突然笑了,“我也是,我愿意与怀安结为夫妻,死生纠缠,生死不离,如有违背,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比起誓言,更像恶毒的诅咒。
没有神佛会庇佑这样的情感。
第26章 病弱皇上假太监26
这场雪下得持久, 纯色的白带着毁天灭地的架势侵蚀,将人逼到崩溃,再陷入昏死。
佛堂寂静。
怀安的脸颊冰白, 他眼眸闭着, 眉心痛苦收拢,手腕被南澈攥出了红痕。
同心灯的火光灼热, 照亮南澈的眸底。
他一错不错的看着怀安, 他不能容忍背叛,不屑于强求, 如若知晓最终会失去,他宁愿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他应该杀了怀安。
他本来便是要杀掉这个人的。
可如今他不仅荒唐的爱上, 还用自己最不屑的下三滥手段逼这个人同自己成了婚。
死生纠缠,生死不离。
他不悔。
章程支走住持后, 一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候在佛堂外。
四个时辰过去, 已至夜晚亥时, 章程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给怀安准备一副棺材时,佛堂的门打开了。
南澈抱着怀安走了出来。
穿在怀安身上的喜服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属于南澈的猩红狐裘裹着怀安。
他昏迷在南澈的怀里,素日寡淡的唇变得艳红,破肿唇瓣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衬上怀安过分苍白的面容。
温柔素雅的人宛若食人精气的妖邪魅惑之物。
只一眼, 章程不敢再看。
他和林木二人从崖底将南澈找回来的那些时日, 南澈没有被背叛的愤怒, 甚至在探子带回来怀安即将成婚,南澈也无半分的悲喜。
南澈冷静理智的谋划这场宫变, 怀安在南澈眼里除了是平景国的君主之外再无别的身份。
若不是南澈从他这里要人皮面具,他便要真的信了。
坦白讲, 章程对怀安是厌恶的,他差一点真的杀死了南澈。
可南澈这般...章程叹气,他认命的跟了上去。
大雪掩盖落下的痕迹,已然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