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下一瞬,怀安的唇瓣见了血,口腔内都被血腥气充斥。
南白不给怀安求生的机会,他不知愧疚怜惜是何物,他只要得到索取占有,他知道怀安会疼,但他死不悔改。
为得到,他愿意为此付出被怀安杀死的代价。
南白是爱情里不会退让的疯子。
怀安软了腰肢,他的手攀附不住,南白好似黑色漩涡,强势温柔的将怀安席卷。
恨和欲的界限被模糊。
厢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颤颤巍巍燃烧的红烛。
烛泪滴落,红油融化,更深的占有与更深的掠夺碰撞。
怀安渐渐流不出眼泪了,他的声音也一并哑掉。
这一觉漫长,疼痛和爽意裹挟,心间的郁愤渐渐散开。
大脑变得空白,感知里只剩下南白。
薄纱似的月光从半封闭的小窗透入,怀安的瞳涣散,南白的温度将他灼烧,他还赠南白以背上锦图。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他很爱眼前人,他很爱南澈。
他仰望着,仰望着,不知在哪一日里动了心。
爱让人痛苦。
可是,他心甘情愿吞下玻璃碎片,用五脏,用骨血,用皮肉来养育这片玻璃碎片。
他,不肯吐出,即便为此日夜痛苦,神魂惧伤。
而南白呢?
南白不会为怀安改变。
他描摹怀安沉睡的眉眼,回味怀安口中说的恨,品尝怀安的痛苦,难以言喻的欢愉包裹他的全身,他呼吸急促,身体战栗。
刀尖刺入心脏,南白才能感知到自己被爱。
才能知晓原来自己被在乎。
千次万次事件重演,南白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和他爱怀安并不冲突。
最后一丝暗意被天光吞没,厢房里迎来明日。
怀安醒过一次,他嗓子难受得厉害,南白给怀安喂了水,怀安又昏昏沉沉再次睡去。
许是睡上太久的缘故,怀安这次做了梦。
那是他在平景国刚被南澈囚禁的时日,南澈初定天下政务繁忙,某日回到醉春殿已是晚夜,他将装睡的怀安抱进怀里,屏退了左右宫人,在大雪中用厚氅裹着怀安上了摘星楼。
京都灯火燃起,南澈的话语响在怀安的耳边,“你曾在这里说过喜欢我,我相信你,我再相信你一次,我们所有的欺骗、背叛一笔勾销。”
“怀安,我不求你爱我,我只求岁月恒久,你一直在,从此刻到我死。”
“不是我没有自尊,怀安,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尽管你只给了我一点点爱,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渴求你,好似,你曾经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眼泪沾湿怀安的面庞。
他也很想问,他待南澈这样的坏,南澈为何会这样轻易的交付于他比性命还要沉重的爱意?
第77章 清冷妖道vs黑化佛子14
五皇子的事情愈演愈烈, 朝野后宫要求处死妖僧的声音更甚。
御书房里来福公公胆战心惊的伺候着,不多时,御书房里响起茶盏碎裂的声音。
这已经是皇帝今日摔的第五个杯子了。
“牢狱那边可有什么动静?那个逆子可说了什么?”
来福公公跪在死地上弯着腰, 小心谨慎着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闻言,动作一顿, 他想起今早他去牢狱里传达圣旨。
南白跪都未跪, 笑意散漫,一副谢主隆恩的模样。
他哪敢这般说, “皇上,五皇子走得奇怪, 桩桩件件都指着佛子,佛子心里委屈呢。”
“朕何尝不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朕是气他的态度!京都不是他的迦南寺, 他入了京都, 朕予他荣华富贵, 他便要尊敬朕这位天子。”
来福公公赔着笑脸,“佛子像您, 都有傲骨,骤然蒙了冤屈,宁死也不肯解释一句,老奴觉着佛子日后能成大事。”
御书房里久久没有声音, 又过许久, 皇帝扔了一块金石给来福, “五皇子多行不义,遭至天谴, 佛子无辜受累,赏黄金玉石以作补偿。”
来福笑眼咪咪将金石收进自己怀里, 跪拜下去,“老奴这就去安排。”
而至于五皇子究竟是如何死的,皇帝约莫已有怀疑的人选,不查,显然是不可说。
南白迁居旭日殿。
宫中前一日骂南白妖僧的人,后一日踏破旭日殿的门槛前来恭贺。
皇后也来了,她备了厚礼,对着南白嘘寒问暖。
尽管在不久前,南白差一点杀了她,她像是完全记不得这些事情一般。
二皇子谦润的立在皇后身后,言行举止都挑不出错。
至薄暮时分,喧嚣一整天的旭日殿才静下来。
怀安不喜吵闹,宫中的人前来道喜时,他窝在了旭日殿的偏殿里躲清静。
这一觉不知睡到何时,他睡眼惺忪的醒来,揉着眼走出偏殿,一时有些怔愣。
难得几日的好晴天,尾冬堆积的雪消融半数,宫人们忙里忙外,庭院里多了两株盛开得正艳的红梅。
南白立在树下仰望,突然起了寒凉的风,鲜红色的花瓣簌簌铺落,南白的眼自落花雨中看过来。
怀安情难自禁往前走了一步,“南澈。”
顷刻之间,所有神色在南白面容上散得干净,他漆黑的眼珠钉死怀安,“你叫我什么?”
“南澈?”怀安迟疑,“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