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因双生蛊的缘故,怀安不得不寸步不离的跟着南澈,早朝的时辰天未亮,怀安总是困倦,南澈将人抱坐在腿上上朝。
  怀安脸皮薄,但抗议几次不仅无果反而落得南澈道他薄情寡义不愿公开的骂名后,怀安麻木了。
  旭日殿里新添了一副桌案,怀安常看的几本经书在桌案上散着,偶尔会夹杂几本人间的话本。
  冬去春来,四季轮转。
  这一年内,除却和南澈在一起,怀安未踏出过旭日殿半步,他从不说厌倦深宫无趣想要逃离这样的话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烛火摇晃,床纱垂落,欲望同情意厮磨。
  怀安的眼泪似决堤的长河,他落泪无声,只是写红了眼尾,脸颊上的肉如若水洗过,想是四月天里沾着露水的花骨朵儿。
  在狂风暴雨中摇颤。
  南澈恶劣的癖好并未随怀安的乖顺有所收敛,反而愈发的得寸进尺。
  “我没有用链子锁着你,为何不逃?”
  床纱在怀安的视野里晃啊晃,他抓皱了床单,断断续续回答,“我爱你,我不走。”
  南澈的眼眸沉沉,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这一年的夏末,南澈寻来了一位江湖能人,他能够解开双生蛊的蛊毒。
  怀安坐在案前,目光再一次看向南澈,确认道:“当真要解开?”
  “嗯。”
  这不像南澈会做出的事情,南澈只会看死他,巴不得将他全身上下都打上烙印,才能得到一丝餍足。
  “好,那就解开。”
  怀安不多问。
  这几年,他和南澈的相处模式已经变成了南澈说什么,怀安就做什么,他事事都顺着南澈,试图以这种方式填补南澈亏空的安全感。
  南澈在听到怀安的回答后,心底怀疑的种子就着阴暗的情绪疯长。
  果然,这些时日的听话只是为了让他放松吧?
  怀安根本就是想要离开他。
  双生蛊已经解开,怀安依旧没有要离开皇宫的意思,甚至连旭日殿他都懒得踏出去一步。
  除却看经书,怀安剩下的一大爱好就是睡觉。
  若是南澈不闹他,他能够在美人榻上睡上一天一夜。
  自双生蛊解开后,南澈一直都在暗中监视怀安,他在等怀安逃跑,几天过去,怀安都不见有什么动静。
  怀安能感知到南澈的不安。
  南澈夜里会时常惊醒,手摸向怀安睡觉的位置,一日夜里怀安不过是去如厕,南澈没有摸到人。
  霎时,整座旭日殿都被漆黑的浓雾包裹,怀安如厕回来,脚刚踏入殿中,那些触手一样的浓雾缠上他,南澈的眼目猩红,看着完全不像一个人类,他的手捏住怀安后颈的皮肉,“去哪里了?”
  怀安眨眨眼,如实回答,“只是去厕所了,南澈,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
  浓雾愈发的躁动。
  结束后,怀安的腰已经废掉。
  寝殿里的浓雾已经消失不见,南澈的手触及怀安,怀安不由自主瑟缩,他的身体在翻来覆去的对待里本能开始恐惧南澈的触碰。
  南澈的手僵在半空。
  怀安叹息,主动将脸颊贴上去,“我不是害怕你,但,南澈你真的有些过分,你想要弄死我,再找佳人吗?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南澈碰到怀安的体温,“对不起,我失控了,我...”
  南澈唇瓣张张合合,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他的过错,他因为不安将怀安弄得乱七八糟,虽然懊恼,但忍不住为怀安那副模样感到可耻的心动。
  想要将这个人弄得更脏一些,细密的碎音里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名字。
  “没关系,我原谅你,南澈,谁让我知道你只是太喜欢我了,才会这样的不受控制。”
  这样的日常在旭日殿里反复上演。
  光阴如若流水,再照铜镜,怀安发觉自己竟然生出了白发,而南澈已经很老了,他们都很老了。
  窗外飘起了飞雪,南澈望向他,好像看见了他们相知相伴的一生。
  周遭的景象开始慢慢的消散,世界逐渐变成了空白,只有一扇漆黑的门在怀安面前伫立。
  怀安推开了门。
  第86章 尾声1
  奇异的光线刺入怀安的眼睛, 他失去了意识。
  ——
  天境分九层。
  第九层为众生界,众生界存在万年,都只有天道一位神居住。
  这年, 众生界多了个白雪团子。
  无人知晓这柔软的婴儿是如何出现, 众生界的植株兽灵们远远看着天道饲养这婴儿,只知天道为这婴儿取名为南白。
  自此众生界多出了一位南白佛子。
  南白佛子很静, 他不哭不笑, 鲜少言语,黑白分明的眸虽看着万物, 但万物都未落入他的眸中。
  起初众生界的灵物见多出了这样一个雪白可爱的团子,都喜欢趁天道不在的时候去逗弄他。
  后来见南白给不出什么反应, 无趣后,众生界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寂静。
  天道对南白佛子寄以厚望, 南白佛子的修习刻苦。
  修习之外的放松时间, 南白佛子多数都用来抄写佛经了。
  少年人身形长得快, 在时日推移里犹如松柏挺拔,他穿着火烧云一样的红色, 手中墨笔沾金粉,一坐便是十天半月。
  生长千年的菩提树枝叶晃动,它对树下坐着的少年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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