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所以，确实不是一半。”你没理他诡异的笑声，“记得补给我。”
  “那可真是头疼了呢。”在你看来，伊尔迷此刻的叹息声实在是有些刻意了，“因为我可是收到了很多暗杀塞拉的委托，原本我扣除了一些金额以此抬高塞拉悬赏的价位，看来只能撤销了吗。”
  你听到这里，呼吸骤然一停。
  这家伙的意思是……你没有拿到的那一部分钱，被他视作是不接暗杀你的委托的报酬吗？
  仅仅是公平的打斗的话，你确实很难战胜伊尔迷·揍敌客。
  若是抱着一定要杀死他的决意对你来说也许好一点，可你对揍敌客究竟有多少暗杀手段不太了解，这说不定对伊尔迷更有利，因此你同样也没有获胜的把握。
  如果是设定的身体就算了，可这是属于塞拉的身体。
  伊尔迷的话还在继续：“虽然我觉得命比钱更重要……不过，我尊重塞拉的想法。”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尽管很可惜，奇犽说不定也会因此和我生气，但果然……”
  “我希望有下次的话，你至少提前告知我。”你打断道，“花钱买命，我同意了。”
  “好的。”伊尔迷答应得很快，“不过提前告诉你会有什么改变吗？难道塞拉会有别的选择吗？”
  换作除了伊尔迷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你都愿意认真地答道：“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但是伊尔迷？你想着奇犽和你分享过的他大哥有多么不讲理的例子，平静地说：“随便你。毕竟我更希望没有下次。”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不是很想继续听到伊尔迷说话，就这一点上，你处理的方法和对西索没什么不同，“就这样，再见。”
  既然不能沟通，那就不如不进行沟通。
  虽说你本来就没特别指望能够达成你的目的，但实际发生的时候，你还是为你看不见的那些钱感受到了心痛。
  说回到你的治疗进度。
  原先的时候你可以用念能力保证眼睛部位的清洁，但在你要植入义眼的现在就没办法这么做了。
  因为这意味着在阻止腐肉长出的同时，你也会排挤本不属于身体器官的电子眼。
  莉丝带你前往了一家私人医院，就像原先给你换心手术的一样，她不负责外科的那部分。
  “我不接受麻醉。”熟悉的环境让你轻而易举地想起了当年，回想着自己当初躺在手术台的经历，你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会很痛。”莉丝简单地提了一句，你点了点头，于是她继续说，“好，那就肌肉松弛剂。”
  “这个也不要。”你拒绝道，你盯着她看，“我不喜欢这种东西，安眠药也是。”
  你不会忘记，是什么让你失去了说不定可以拯救希斯的机会。
  当你“注视”着莉丝的时候，莉丝甚至原地倒退了半步。
  莉丝很快站定：“那会很痛。”
  她又一次和你确认：“我不关心你的感受，但是，我担心这是否会影响手术的进程。如果你执意这么做，我们可以先使用束缚带试试看。”
  莉丝的担忧确实有她的道理。
  你没有想到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你甚至会失去控制身体的力气。
  束缚带确实紧紧地勒着你的四肢，可在极度的疼痛之下，人类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你瞧着被自己砸断了一半的手术台，按住了自己血淋淋的眼睛。
  ……你还是第一次发现，塞拉的身体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现在，你愿意用药了吗？”在一旁的莉丝说，“我会记得把器具损坏的账单一起寄给委托人的。”
  “啊，不要我付就行。”你答道，甩了甩自己已然挣脱束缚的右手，迅速地卸掉了自己的左手。
  你试图缓慢地将左手握成拳，满意地发现怎么也合不上。
  和你料想的一样，果然这样就行了。
  于是坐在另一张手术台上的你用同样的方式卸掉了自己的左腿和右腿。
  就是右手有点麻烦，想到这里的你不由得求助了一旁的莉丝：“右手，我自己卸不掉。”
  你能感觉到莉丝的目光落在了你的身上，随后她一言不发地动手了。
  她的动作又快又准，你明显感受到你的右手断得可比别的部位彻底多了。
  “还有一个地方。”在她说话的同时，莉丝整个人也向你靠了过来，你忍住用念攻击她的冲动，这下，你的下巴也被卸掉了。
  莉丝确实比你有经验。
  当手术刀贴着你的眼睛一层又一层地刮着里面的伤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你迷迷糊糊地想。
  要不是她这么做，你说不定会痛得咬断舌头。
  其实，这次的疼痛一定比不上被灭族那一天的经历。
  但是人的记忆非常的奇妙，疼痛的记忆是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忘的，当时的感受并不会全部保留下来，只是留下了一些浅浅的痕迹。
  于是，比起不一定值得信赖的记忆，当下的疼痛更可以被感知。
  你甚至没有办法尖叫出声，你只有缓慢地喘息着，有一瞬间，你几乎以为你要疼痛得昏晕过去。
  但是不可以。
  你是为了保持清醒所以才不接受任何药物辅助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没有达成目的还白受了这么多苦吗？
  你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神经被挑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