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你听出了西索口气里的认真，一时之间就连他的语调都没有平常那么奇怪。
  你蹲下身，将怀中的拿尼加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此刻的西索并不是你可以在短时间内敷衍的对象。
  和发生冲突相比，你认为听一听西索的意图会更加稳妥，毕竟要在和西索战斗的同时保证一旁的拿尼加不受到伤害，确实非常困难。
  哪怕理智上你很清楚，但情绪上你不可避免地感到恼怒，于是你没忍住挖苦道：“我可没觉得，刚才那是你找我帮忙的态度。我还以为礼貌，是你所剩无几的优点。”
  “哪里~刚才西莉亚轻而易举地躲过去了，这明明是非常亲昵的打招呼手段~”西索微笑起来，“我有一个一直、一直想要交手的对象，不幸的是，他现在处于被封念的状态。但是西莉亚的能力，一定可以简单地解决这样的情况~”
  “称不上轻而易举，这取决于被封念的具体原因。”你认真地回答道，疑惑地看向了西索。
  你总觉得他似乎在向你隐瞒什么。
  奇犽告诉过你，很多时候撒谎是最下等的手段，很多时候避重就轻地描述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西索一直想要交手的对象？
  你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库洛洛·鲁西鲁？”
  当你说出名字的那一刻，你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神的细微变化。
  就像西索一直在观察着你一样，你其实也一直在观察着他。
  毕竟在原先，他是你唯二用来了解人类的样本。
  西索的这个反应……你猜中了。
  “是酷拉皮卡或者塞拉做的吧。”你笃定地说，大概率会是酷拉皮卡，这和酷拉皮卡向你透露过的能力也非常符合，“我不会帮忙。”
  他们居然没有选择直接杀死库洛洛，而是用封念的手段作为代替吗？
  你想不明白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你下意识怀疑起了西索。
  又是他搅合了什么吗？
  “西莉亚，我并不是在‘请求’你的帮忙。”笑容从西索的脸上消失了，那双金色的、和希斯一点也不相似的眼睛锐利地直视着你，“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他的口气里，没有带上一贯的不正经。
  这件因为旋律的事情而发生的、你还记得但刻意不曾提醒西索的事情，终于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出来。
  “……换一个条件。”你将拿尼加挡在身后，“我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是‘不想去做’吧？和我想的一样，西莉亚知道情况后果然是这个反应呢。”西索长长地叹了口气，肩膀也松懈了下来，他重新露出了笑容，口气无奈，“那就没有办法了呢。”
  尽管如此，他此刻身上骤然爆发的浓烈杀意，可一点都不敢让你放松警惕。
  “可是我的忍耐，已经逐渐到达极限了？”
  他此刻脸上的笑容，一时之间你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西索双手交叉抱胸，摩挲着自己的手臂：“啊~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开杀戒~”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随即，他舔舐着嘴唇，刻意朝你露出了挑衅的笑容：“想到了~我一直都非常中意奇犽那个孩子~只是上次很不幸地被阻止了~”
  奇犽？
  在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杀意也席卷了你的内心。
  “我说过吧，不可以对奇犽动手。你想要战斗的话，我很乐意奉陪到底。”
  你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想要杀死西索。
  尤其是，当你察觉到你身后的拿尼加，情绪也在此刻激烈地变化着。
  担心她失控的你，不由得握住了拿尼加的手。
  这是因为你而招惹的事端，也应该你去解决——你这么告诉她。
  你非常清楚，奇犽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在你现在认识的所有家人和朋友之中，他绝对也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因为他不仅对你意义非凡，他同样也是拿尼加最喜欢的人类。
  就像希斯之于你一样。
  没有了希斯，你已经没有办法再感到幸福了。
  所以，你怎么会任由同样的命运，降临在拿尼加的身上呢？
  奇犽不仅仅是奇犽，他意味着奇犽和拿尼加两个存在的分量。
  “如果你想要杀死奇犽。”你说，“哪怕我无法战胜你，我也会在此之前杀死你。”
  你任由西索打量着你，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他应该很了解才对。
  你只是平静地在叙述一个事实，因为只要你愿意，这就会是一个事实。
  就像拿尼加对于无法支付代价的许愿者，会抽取许愿者和相关人员的生命力来作为代价的一部分，这种事情你也可以做到。
  之所以在塞拉差一点被杀死的时候你没有这么做，只是你的能力最初在构造的时候，剩余的代价倾向于用自身来补足，而塞拉当时和你牵连在了一起，也就是说，你即便以这种方式杀死西索，塞拉还是会就此死亡。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和你分开之后，塞拉不再会受到你的牵连。
  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照去做。
  “虽然我很乐意在战斗中死去，但西莉亚的描述，和我想要的东西，完全不是一种情况呢。”西索身上的杀意逐渐消退，又一次，他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现在我知道了，奇犽，是西莉亚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