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诶，听说了吗？刘大人家的二公子昨儿被书画大家收入门下了！那刘二公子才五岁呢！”
  “听说还是因为他在私塾里临摹了一幅小福官的画像，惟妙惟肖的！才被书画大家注意到的！”
  “不得不说，刘大人还真是好命啊！发现他们家大公子有那种癖好，刘大人当机立断拼命练小号，没想到还真给他练成了！还是个有天赋的小号！”
  “是啊！前阵子我还去扒他们家墙头呢，扔了一堆烂菜叶子进去。现在可不敢再去了！”
  “我也不敢去了！刘二公子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可比他哥强多了，以后说不定还得找刘二公子求小福官的画像呢！”
  “对对对！可不敢再得罪了！”
  皇宫，宣政殿。
  晋元帝正板着脸，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双眼冒火地盯着下方跪得端端正正的男子。
  “说吧！你这次又跑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回个信儿！让你母后好一顿担心！还不让暗卫回消息，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男子老老实实回答：“儿臣就是照着沐王叔那本册子上记录的地方，去走了走看了看！儿臣还去了些别的地方！南疆那几个州府我也去了……”
  晋元帝嗓音一下子拔高：“去哪里也可以提前知会一声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想一出是一出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明乐姑姑那事儿，你要是也……那你母后得多伤心啊！”
  “父皇，莫生气，傻……啥事儿跟皇弟慢慢说，保重龙体为重啊！”一道沉稳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何况如今天下太平，傻……啥地方都挺安全的，皇弟身边还有暗卫跟着。他这些年也时常出去，只不过这次去得久了一些罢了。”
  说话之人正是太子，而跪在地上的则是远游两年才回到京城的二皇子。
  晋元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太子点了点头，视线又转向二皇子，只见二皇子这个时候了，嘴角还若有似无地翘起又压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想笑又不敢笑。
  见到二皇子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晋元帝火气蹭蹭蹭就往上涨，直接拎着棍子大步朝着二皇子走去。
  二皇子听见重重的脚步声，连忙掏出一本厚厚的手册，在晋元帝棍棒即将落下的一瞬间，高声喊道：“父皇，这是儿臣一路上吃的瓜，哦，不，是见闻，请父皇赏阅！”
  吃的瓜……这几个字深深触动了晋元帝，抬起棍子的手不由顿在半空，而后缓缓落下，伸手接过那本厚厚的手册，慢慢翻开来看。
  太子不动声色地挪到了晋元帝的后面，踮着脚往手册上面瞅。
  不多时……
  “哈哈哈哈哈！这张三怎生这么傻！自己的媳妇儿跟隔壁老王睡了都不知道！连孩子都是别人的！”
  “嘿嘿！父皇，儿臣走之前两家人还在吵吵呢，那对奸夫淫妇还不想承认奸情，儿臣直接送了张三一大包马兰菊！”
  “老二这事儿你做得对！看来出去了几趟，还是长了几分见识的！”
  太子默默点头认可。
  “儿臣打算把这些年吃过的瓜，哦，不，是见闻整理成册，出本书！让百姓看看世间的奇与怪！同时，也能长点心眼儿！免得被骗！”
  “还有还有啊！父皇！这个瓜，哦，不，见闻，也很好笑！儿臣给你翻翻！”
  晋元帝和太子含笑地看着翻书的二皇子，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小福官未尽之事，如今也有人在做了呢……
  不过这副正经模样没维持多久，殿内又一次传来“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李公公：果然不愧是父子，都有一样的喜好！
  李公公望向殿外的远处，突然有些感触，好想再听一次小福官和老妹儿的声音……
  时光如梭……春去秋又来……一年又一年……
  秦家，紫薇院。
  “咳咳，悦姐儿，对不起，娘亲没办法再陪着你了……”满头银发的陆氏躺在床上，伸出干枯的手，轻轻抚摸着一位中年妇人，正是如今的“秦悦”。
  “秦悦”抬头不舍地望着陆氏，拼命地摇头，眼泪如成串的珠子般，不断掉落。
  陆氏慈爱地看着她，气息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小。
  “你祖父祖母走了，你爹爹也走了，你昭叔也走了，也就娘亲撑得久了一点……如今……也要走了……”
  “这些年，秦家和陆家在你手里经营得有声有色，可谓是青出于蓝……你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
  “如今你也成家了，有了疼爱你的夫君和可爱的孩子，就算以后娘亲不在了，娘亲也是放心你的……”
  顿了顿，陆氏深深望进“秦悦”的眼里，颤抖着声音说道。
  “悦姐儿，是你吗？”
  “是你吧？……”
  “娘亲……真的很想你……我们都知道你一直在，我们都知道的……”
  “可惜，娘亲要走了……娘亲……真的很想……真的很想……再见你一次……”
  就在陆氏闭眼的一瞬间，盈满泪水的眼中仿佛又一次倒映着一个小人儿，耳边似乎又一次听到了那道熟悉的软软糯糯的声音。
  【娘亲，宝宝一直都在！】
  硬撑的眼皮终是覆了下来，泪水顺着陆氏脸颊滑落，嘴角似乎挂着一抹释然的笑。
  原来，真的一直都在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