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计云舒连连闪躲,用衣袖护着自己的脑袋朝后退去,惊慌失措加之视线受阻,她一脚踩空,眼看着便要掉进清晖池中。
  电光火石间,一个青黑的身影似蜻蜓点水般从水面飞来,稳稳地揽住了计云舒的腰,将她带离了水边。
  听见计云舒惊呼的寒鸦紧张转头瞧去,见计云舒被霍临救下,她再无顾忌。
  冷冽的视线锁住那只鹰,一个干净利落的反劈,那只鹰瞬间被砍成了两半。
  寒鸦收了剑,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一个冷峻的身影措不及防撞进视线。
  瞧清了来人,她急忙行礼。
  “参见陛下。”
  她的身后,将计云舒带上岸的那一瞬,霍临早已识礼地同计云舒拉开了距离,只是温热的眼神还未来得及从计云舒脸上抽离。
  也就是迟缓的这一瞬,被循着计云舒的惊呼声而来的宋奕瞧了个分明。
  敏锐如他,一眼便瞧出了霍临的隐秘的心思。
  他缓步走到计云舒身旁,揽住惊魂未定的计云舒,沉顿的目光落在霍临身上,嗓音发冷。
  “起来罢。”
  霍临的身形滞了一瞬,察觉到宋奕语气的变化和那落在头顶的探究视线,他紧张地抿了抿唇,垂首起身立在一旁。
  静静地瞧了会儿霍临,宋奕才看向地上那只鹰的尸体,吩咐道:“收拾干净,再查清楚这鹰是从哪儿来的。”
  “是。”
  霍临颔首应是,转身去查了。
  宋奕的目光转而看向才缓过神来的计云舒,帮她轻抚了抚背,带着她往回走。
  “日后出来记得多带些宫人。”
  他一面叮嘱一面紧紧握着计云舒的手,计云舒没应声,抬眸一瞧才发现这并不是去关关雎宫的路。
  “要去哪儿?”她疑惑道。
  宋奕缓了缓冷硬的神色,垂眸对上计云舒惊疑的眼神,温声道:“朕传了画师来作画。”
  作画?作什么画?
  等到了御书房,计云舒才明白宋奕是传了画师来给她二人画肖像画。
  坚实的手臂横揽在腰间,掌心炽热的温度隔着裳料传来,她不适地动了动身子。
  “莫动,再坚持会儿。”
  低磁清冷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似安慰又似诱哄。
  计云舒不悦地抿着唇,心里憋着股气,脸色有些难看。
  捱了小半个时辰,画师收了笔,宋奕才放开她。
  计云舒冷着脸从他身上起来,正准备拂袖走人时,宋奕又拉住她。
  “他是宫中最好的画师,你不去瞧瞧他画得如何?”
  最好的画师?
  听见宋奕这么说,计云舒下意识便低头去瞧那幅完成的画,只一眼,她便服了气。
  画上的她和宋奕几乎同本人是一比一复制上去的,连她脖子上那颗朱砂痣的位置和颜色深浅都是一模一样。
  最绝的是二人的神态。
  宋奕眉眼间的倨傲骄矜暂且不说,连自己脸上的不悦和阴郁他也不加掩饰地还原了,丝毫不考虑宋奕瞧了会不会生气,可见此人是个倔强的直肠子。
  计云舒的视线移向那男画师,隐晦地打量了他一番,在瞧见他微瘪的鞋尖,怔了一瞬。
  她眸光微闪,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恰在此时,凌煜进来传话。
  “陛下,车将军和席钊从峪门关回来了,说有军情汇报。”
  宋奕侧头瞧了眼计云舒,嘱咐她等他回来一起用膳,便跟着凌煜去了太和殿。
  室内一时只剩下计云舒和那男画师两人,那画师见状,立即识礼地准备退下。
  “大人且慢。”
  计云舒扬声叫住他,问了他的名字。
  那画师微愣,刻意垂低了脑袋,答道:“臣,蒋轻舟。”
  听见那粗中带柔的声线,计云舒浅浅一笑,心下再无疑虑。
  “蒋姑娘天赋非凡,为何要女扮男装,来宫中当个小小的画师呢?”
  语未毕,蒋轻舟已然惊出了一声冷汗,纵使再惊骇,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装糊涂。
  “贵妃娘娘的话,臣不明白。”
  计云舒轻笑出声,缓缓道:“蒋姑娘的身形同我相近,足长也应差不多,所以在穿男子的鞋时鞋头才会塌瘪。”
  说到这,她瞧了眼那弓着身,满头冷汗的人,出言安慰。
  “蒋姑娘不必害怕,我并无恶意,只是好奇罢了。姑娘若是有难言之隐,也只当从未听过我这话,我也定会帮姑娘保守秘密。”
  她确实是好奇,再加之敬佩这姑娘的才华才会突兀地戳破她的身份,若因此让人家担惊受怕,倒成了她的罪过了。
  闻言,蒋轻舟身形一滞,大着胆子抬眸直视这位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
  第099章 蒋轻舟
  明明是正一品的位份, 却穿着一身素净的烟青色月华裙,下搭的裳裙也是极其淡雅,无一丝繁复的绣纹。
  此时她正捏着秀帕, 浅笑盈盈地凝视着自己,乌髻上的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弯眉皓齿,杏眼桃腮,气若幽兰。
  蒋轻舟倏而想起了那幅名作洛神图, 眼前的女子形貌不似洛神, 可那世外仙姝一般的神态与气质,却像极了她心中的洛河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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