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计云舒也准备出去,却听见榻上的人喊渴。
  她倒了杯茶递到姚文卿唇边,瞧见他一点点抿完,正准备起身离开,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攥住。
  “你,你好些了么?”她问眼神迷离的姚文卿。
  姚文卿没有接话,只是用他那双能让人沉溺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正当计云舒以为他还是醉得迷糊时,他却蓦然翻身将计云舒压在了榻上。
  计云舒惊呼一声,忙去抵住他的胸膛,内心有些恐慌。
  “你做什么?!”
  姚文卿的眼神清明了些,忽略计云舒的质问,他颤着嗓音委屈道:“青玉,你能不能不要走......”
  计云舒怔了一瞬,如实回道:“不行,我得回去。”
  又是一句异常坚决的话,彻底摧毁了姚文卿最后的希冀。
  他手上的禁锢的力道愈紧,缓缓凑进那张他肖想已久的唇,眸中情潮汹涌。
  可终了,他却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
  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计云舒本能地侧头躲避,却只在发顶感受到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她愣了愣,手腕被松开后,她第一时间从榻上起身,离他远了些。
  “你醉了,好好歇息罢。”
  她淡淡地扔下这句话,匆匆地出去了。
  而室内的姚文卿,虚握了握方才抓着计云舒手腕的手,整个人笼罩在前所未有落寞与哀绝中。
  此后,他只能感受着这仅有的余温,了此残生。
  翌日破晓时分,计云舒坐上了赶往京城的马车。
  她将脑袋伸出摇晃的车厢,朝渐渐被甩在身后的二人挥手。
  “别送了,回去罢。”
  姚文卿不自觉地跟着行驶的马车迈出了几步,呆滞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去的马车,好似失了魂魄。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一股空落落的感触涌上郁春岚心头。
  意识到这是二人的最后一面,许久没哭过的她在这一刻突然鼻尖酸涩,如何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静悄悄地泪流满面。
  昨夜喝酒践行时她还没觉着有多悲伤不舍,如今真到了离别的时候,她才恍悟回神。
  这个陪了自己许久的人,从今以后便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再也不会回来了。
  ---
  皇宫,宣德楼上。
  宋奕披着一袭玄裘立在高处,迎着刺骨的寒风远眺着城门的方向,一动不动,似一座风化的石像。
  高裕望着他孤冷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一个月来,陛下日日来这儿站着,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有时瞧见官道上疾驰的马车,陛下的神色便瞬间紧绷起来。
  幽冷的眸底情愫翻涌,双手也紧紧地抓住阑干,而在发觉并不是朝皇宫方向驶来时,整个人又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
  高裕心知肚明其中原因,可却有一点疑惑,若明日俞贵妃还不现身,难道陛下真的要斩了皇后娘娘和国舅爷么?
  想到这,高裕便觉着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陛下,这上头风大,您的病才刚好,咱们还是下去罢?”他温声劝道。
  宋奕却置若罔闻,冷寂的目光静静地盯着城门口,心下隐隐腾升出一股恐慌。
  他反问高裕,一向平淡清冷的嗓音里也染了一丝不安。
  “高裕,你说,她会来么?”
  听见这句话,高裕沉默了,不是他有意不回应,是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说。
  那女子向来是个脑生反骨没心没肺的,哪怕她真的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她弟弟的性命,他也丝毫不觉意外。
  没听见回应,宋奕也不勉强,只是自顾自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没关系。
  她若真不现身,大不了多费些功夫罢了,哪怕将大渊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到她。
  到了行刑这日,赵音仪和云菘二人穿着囚衣带着镣铐,被大理寺的刑差押上了宣德门外的刑场。
  刑场外围满了前来观刑的京城百姓,都探着头往刑台上瞧,心下纳罕不已。
  按理说,皇后毒害贵妃这样争风吃醋的丑闻,宫里该藏着捂着私下处置,好保全皇家颜面才是,怎么现下反而抖到太阳底下来公开行刑了?
  “呜呜......陛下,我冤枉啊!”
  刑台上,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云菘还在哑着嗓子喊冤,反观已经猜到宋奕意图的赵音仪,一脸平静。
  她转头看了眼哭成了花猫儿的云菘,轻声安慰道:“国舅爷莫怕,咱们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内心愧疚难言。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而今却要云荷来收拾烂摊子。
  如今陛下是无性命之忧了,可云荷却又被她亲手关回了囚笼。
  想到这,她自责地闭上了眼,静静地等着,等再次见面,向计云舒忏悔。
  主座上,监斩官卫苏坐如针毡,时不时侧头隐晦地扫一眼身后的金漆雕云龙纹屏风。
  屏风后坐着的,正是着一袭玄金龙袍,神情晦暗的宋奕。
  “陛下,时辰到了。”卫苏试探着开口道。
  宋奕薄唇紧绷,眸光阴郁,双手紧紧地攥着冰凉的扶手。
  “再等一等。”
  卫苏颔首应是,又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模样,可内心却疑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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