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贝碧棠眼眶又开始发热,声音轻微哽咽,说:“没什么,一包葡萄干,一包冬虫夏草,两包红枣,一包耗牛肉干,还有……我不记得了,都是些我们在西北常吃、常见的东西。”
说到后面,贝碧棠的声音已有些含糊不清。
徐则立捏紧了拳头,抬头望着夜空,叹口气说:“碧棠你知道了吧?”
贝碧棠将哽咽吞回去,冷声道:“我知道什么?则立你跟我说一说。我不知道什么,你跟我说一说。我们好久时间没有长谈过了。”
徐则立避而不答,用着温柔的腔调说:“碧棠我对不起你,你骂我吧,我是个负心人。”
贝碧棠嘴角挂着一丝讥笑,口气却是温柔,“我骂你干什么?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当初你考上大学,你跟我说,让我尽快想办法回上海,等我回上海了,立刻见父母结婚,你等不及了。”
“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现在我人回来了,所以我去找你结婚。则立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你答应我的?”
贝碧棠的声音丝丝缕缕,在夜深人静时刻,显得几分鬼魅。
徐则立只好说:“碧棠我们分手吧,我想了想,我们还是不太合适。”
徐则立还不肯诚实坦白,贝碧棠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为自己这么些年的付出,为自己看不清徐则立的为人。
贝碧棠一改往日在徐则立面前的温柔,逼问道:“我们哪里不合适?在西北好几年你没说不合适?这才回上海几个月?你就说不合适了。”
“则立,我们这一代知青,抛家弃子的人不少,你回上海后,我在西北见过许多,但我从未怀疑过你。你回上海后,尽管我们分隔两地,但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我不是杜丽娘,你也不是李甲,对不对?”
贝碧棠顿了一下,直接说道:“则立,明天我拿户口本来找你,我们去扯结婚证。”
第9章
徐则立下意识喊道:“碧棠你疯了!结婚可是大事。”
那些甜蜜的过往都随风而去了,至此,她与徐则立的情谊已消磨得一分不剩。贝碧棠低头看着顺着石板缝隙流动的污水,心变得硬了起来。
你徐则立不是也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事,为人所不齿吗?不想亲口说出来,自己做了什么吗?那我就非要让你说!贝碧棠发狠地想。
贝碧棠将眼泪逼了回去,沉声说:“则立,我没疯,我先挂了,晚安。明天记得在家里好好等着我,要不然我会直接到学校找你的。”
徐则立急忙道:“别!碧棠,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上海,所以我放弃了这段感情,我没等你。”
还是支支吾吾的。
贝碧棠反击地说:“还不快吗?则立你七七年年末回的上海,今天是几月几号?不过区区几个月而已!我回上海时,兵团里大把的知青还留在那里呢。”
贝碧棠的心痛了一下,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了尽快回城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吗?!”
想到大学老知青圈里某种不可说的传闻,男色女色,徐则立接着贝碧棠的话尾,追问道:“什么样的代价?”
那语气活脱脱像是逼问妻子有没有红杏出墙,给他头上带了点颜色。
贝碧棠一下子理解了徐则立想要问的是什么,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了解徐则立这个人。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含糊地说道:“原来我在则立心中如此不值得信任,是一个明知道自己有对象,也不能忠诚的人。”
徐则立缓和了一下口气,说:“碧棠我不是那个意思,碧棠你到底有没有……”
贝碧棠说:“我挂了。”
“啪”的一下,贝碧棠真的挂断了电话。
徐则立听着耳边忙音,瞪大眼睛了,赶紧回拨回去。
贝碧棠也想跟徐则立断个彻彻底底,她没走,站在原地等着呢。
“喂。”
听着贝碧棠的声音,徐则立如释重负,他艰难地开口说道:“碧棠,上大学后,我认识了许多同龄人。有一位同班女同学,她活泼开朗,主动接近我。我坦白自己有女朋友后,她还是对我穷追不舍的。”
“早上帮我买好早餐,占好座位,约我一起去打排球,一起去英语角练习口语,一起参加辩论赛,诗社。我一开始没理会她,但她还打通了宿舍阿姨和我的室友,她旁若无人地进到我寝室来,给我打水送饭,晾衣服。就像当初我对你那样,你又不在我身边,我渐渐地就动摇了,跟她交往了。”
“我们好几年的感情,所以我不忍心告诉你,想着你在西北的时间一长,也会忘了我。她也以为我跟你分手了,我和你的事就这么拖到现在才讲。”
“碧棠,我们分手吧,你回上海了,我对你的歉意也可以稍稍减轻一些。怪只怪天意弄人。”
徐则立说的好像贝碧棠回城是他出了大力一样。
贝碧棠默默听着,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老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说:“后天上午十点,人民广场,我们亲自见一面,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
徐则立以为贝碧棠对他不舍,喃喃地说:“碧棠,我对不起你,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贝碧棠心底冷哼一声,还想给我吊根胡萝卜呢?她漠然地说:“记得把这些年我们之间的信、照片和物品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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