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心软、单纯,很看重感情,只要对方一走进她的心里,在她心里有了位置,她便会为对方退让,不会计较,不会记仇。
如果一个人对你很重要,你付出感情以及对方需要的,而你身上正好有的东西,又有什么错呢?错在你看不清有的时候感情是单方面,有的时候对方想要的东西变了,而你身上没有?
最大的错不应该是她,错的是姆妈和徐则立,他们利用她爱他们的心,他们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利用她的情感,銥誮满足自己的私心!
贝碧棠眼神愤恨,将手中的信捏皱,错的是他们,没有一次堂堂正正地告诉她,贝碧棠你在我心里是或者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贝碧棠拿着和徐则立的书信往来,以及照片,拿着五斗柜上的土黄色竹编热水瓶,去了老虎灶。
老虎灶只有一位昏昏欲睡犯了春困的阿奶守着,贝碧棠没有喊醒她,将书信和照片往燃着熊熊烈火的灶膛里一扔。
燃烧物增加,烈火腾地窜起,发出一声惊响。
李阿奶眯着眼睛看着贝碧棠,说:“碧棠啊,来打水?怎么不叫醒我?”
贝碧棠递了一分钱过去,说:“看阿奶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你。”
李阿奶接过钱,塞进口袋里,笑眯眯地说:“还是你这小妮子贴心,以后你再来打水,我要是又睡过去了,你就先打水,钱事后再给。阿奶信得过你,不像有些游手好闲的小年轻,滑头着呢。闹着要先打水再给钱,哪知道水打了,便提着热水瓶跑了,我在后面追,差点把我的老腰给闪了,幸好路过的爷叔帮忙将人给我逮住。”
贝碧棠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李阿奶,我等你醒。”
一排并列的铁质水龙头,下面绑着一条长长的布条。贝碧棠拿起热水瓶盖,将长布条塞进瓶身,这样做,滚烫的热水顺着布条而流,不会溅到提着热水瓶的手。
贝碧棠提着热水回来,就看见苗秀秀手往布袋子里伸。
贝碧棠没有出言阻拦。将热水瓶放回原处,站在她背后静静地看着苗秀秀。
苗秀秀捂着胸口,惊叫:“哎呀,你作死啊,不声不响站在那,吓死我了。”
接着,她扬扬手里的深蓝色高领毛衣,笑着说:“这是不是你送给那个对象的?现在人家不要你了,东西也还回来了。”
她摸了摸细腻的毛线,又说:“这些毛织品给姑爷吧,不然放着也是浪费。”
贝碧棠冷冷淡淡地说:“小了。”
在一起三年,她给徐则立织了一蓝一灰两件高领毛衣,一条黑色围巾,一副军绿色手套。不是她还念着徐则立,偏袒着他,她说的是实话。
徐则立身高一米八出头,身材清瘦,黄大山个子不到一米七,身材又宽又怕,她给徐则立织的东西,黄大山怎么穿得下?即使现在她很嫌弃徐则立穿过、戴过、碰过的东西,她也不想把这些东西给黄大山。
苗秀秀搂着毛衣不放,说:“这算什么事,我给改改不就好了嘛,又不费什么功夫。”
贝碧棠眼神淡漠一片,说:“不是我的,是我的一位男同学让我转交给一位女同学的。”
要是苗秀秀说给她自己,或是大阿姐、二阿姐、小毛头,她也就给了,黄大山不给。
苗秀秀不信,疑问道:“真的?”
贝碧棠直接上手,夺过毛衣,放回布袋子里,拿起布袋子往门口走,说:“我给人送去。”
这下苗秀秀总算信了,她嘀咕说:“害我空欢喜一场,想着姑爷五年之内的御寒衣物有着落了。”
贝碧棠找了一家典当行,将一大袋子的东西全部典了出去。她织毛衣的手艺不错,徐则立又爱惜衣物,加上她又不赎回。典当行给了她一个好价钱,五十八块,在她的坚持下,又加了两块,凑成了六十块钱。
拿着六十块钱的巨款,贝碧棠决定好好犒劳自己一回,坐车来到大壶春。要了一碟子生煎,配着加了白胡椒的鸭血粉丝汤吃,吃了个心满意足。
贝碧棠来到街道办门口,门前排着一条弯曲了三圈的长龙。人挤人,大家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忧愁,即便有的人脸上是笑着的,那忧虑也未曾从脸上消失一秒。
排着队的人全是为工作的事情,他们不全是知青,有的是毕业生。也不全是待业青年,老的少的都有,他们是为了亲人来排队的。
排在贝碧棠前面的也是一个返城知青,不过贝碧棠去的是西北,对方家里使了点力气,他插队的地方离家近的很,在崇明岛。
对方一见着贝碧棠,便吹了声口哨,抱着手转过身来,流里流气地说:“哟,这不是爷叔阿姨人人称赞的贝碧棠吗?你来这干什么?”
对方明知故问,但这么多人看着,对外人最有教养的贝碧棠不得不回答:“我来看看我的工作有着落没。”
男青年嗤笑一声,说:“贝碧棠,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呢。一回来整天就是买汰烧,照顾小毛头。要不然就是穿得花枝招展出去,提出去一大包东西,带回来一大包东西。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门路,在干什么勾当呢。”
贝碧棠有的时候脸皮真的挺薄的,她被说得赧然,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她身后的一个女青年解救了她,对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介不介意跟我换个位置?”
就换后一个位置而已,又有什么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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