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郁李在空地里弯腰,伸长了胳膊去点引线。
  郁明志扔了手里的鞭炮,大笑着跑回霍长风身边,用胳膊撞他:“郁李这小子还挺护你的,哈哈!”
  郁李也怕点炮,他一点燃,就跟背后有鬼追着他似的,飞快地窜回檐下。
  霍长风抓了他一把,提着他踩上台阶,后退着仿佛被郁李撞倒般,抱着他往后退,靠上了墙壁。
  檐下走廊上站着一片人,都盯着烟花与鞭炮,无人有空看他们的动作。
  隔着厚厚的衣服,霍长风低头,看被红围巾裹着下巴的郁李。
  “咻——砰!!”
  巨大的炸响,震耳欲聋。
  亮如白昼的瞬间,好像炸响的不是炮,而是他的心脏。霍长风看清郁李仰着头,露出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脸,闪烁着光芒,好像所有的感情,随着那一声炸响,破开了心脏牢固的城墙,洪流倾泻盛满了眼眶。
  郁李喜欢霍长风。
  那双眼睛在震得玻璃都颤抖的炮声中,这样说。
  霍长风低下头,极快极轻地吻了他的眼睛,然后推开郁李。
  两个人都站直了身体,面朝着烟花炸开的方向,仰着头看夜空。
  假装无事发生。
  不仅是他们在放鞭炮烟花。
  村子四处的人家都在放烟花。
  一声接一声,你方唱罢我登场。
  檐下的人们插科打诨,漫天闲聊,时针跑向凌晨一点。
  霍长风与郁李告别二婶他们,一前一后踩着田埂,摇晃着身体往前走,然后跳下大路,回到他们自己的院子中。
  霍长风在郁李身后反锁上房门。
  他抱着郁李的腰,低声说:“新年快乐。”
  郁李同样祝福他:“新年快乐。”
  红色的围巾与手套被摘下来,与外套放在一起。
  绅士的客人向主人礼貌询问:“小郁,要点新年礼物,可以吗?”
  郁李声音小的像说给自己一个人听似的:“……嗯。”
  绅士是可恶的绅士。
  他可恶的折磨着郁李:“嗯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笑容邪恶,好像在讨回这半年应该收取的报酬。
  郁李心脏咚咚直响,浑身都血液都滚烫。他干脆不再看任何东西,闭着眼,用一种英勇就义等死的表情说:“就是麻烦你跟我做,爱,”
  多有礼貌呀。
  这种时候,还说“麻烦”。
  好似要礼物的人不是霍长风,而是郁李。
  霍长风笑着说:“好的,郁同学,你真是个好人。”
  不等郁李恼羞成怒骂人,咬住红润的唇瓣,品尝,舔舐,深入。
  他托着郁李的腿根往床里抱,口中含混道:“我好想你。”
  他们有半年不再亲密。
  半年前的这个时候,郁李每到晚上都不是自由身,每一寸皮肉都得被手掌检查过才能入睡。
  他的身体悬空,本能的抬腿勾住霍长风的腰。
  霍长风胸腔闷闷发笑,拽着被子盖住人,紧紧按在怀里:“不要乱动,小心着凉感冒。”
  郁李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他塌下腰,被霍长风一只手握着胯骨。
  力道与速度不能忍受的时候,便攥着枕头,咬自己的手指。
  客人体贴的拿开他的手指,换上了自己的。
  霍长风的胸膛贴上他的背,哄他:“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忍着。”
  郁李被撞得大脑空白,根本没有听清霍长风在说什么。直到被翻过身,面与面相贴,互相接吻的时候,喉咙里才溢出耐不住的低哼声。
  像只猫一样,刮得人心里痒痒。
  霍长风格外的激动,眼神灼烫,潮热昏暗的被褥里,濡湿的亲吻从胸口,小腹向下蔓延。
  郁李的手抓着霍长风的头发,不知道是想用力还是想推开。
  他累得虚脱,倒在床上只能像个玩具一样被霍长风摆布的时候,霍长风容光焕发,高兴得简直想要哼歌。
  边为郁李清理,边在心里想着建设要加快。
  不如第一步就先从挨家挨户改善洗浴设备做起,万山的冬天很冷,舍不得花钱安装取暖设施,冬天一定不少人因为洗浴冻感冒。
  他心脏仍旧跳得很快,好像回到了他十几岁的时候,不用深思熟虑,一切由感情驱使,永远精力充沛热血上头。
  郁李被卷的像个春卷放在一边,已经累得睡着了。
  霍长风将先前晒得干燥清爽的床单被褥换上,将郁李剥出来塞进去,郁李被冰冷的被子冻得皱眉。
  随即,便被温暖的怀抱牢牢裹住,被窝里很快重新变得暖烘烘。
  他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继续睡得天昏地暗。
  霍长风只能雀跃的,一下又一下的吻他,亲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手掌包着他的手掌,每一根手指都细细摸索,对上面的茧子熟记于心。摸着手背与小指复发的冻疮,在心里想着有没有什么有名的特效冻疮药,能够让他以后再也不复发。
  最后,在温习完每一处痕迹,将手掌全部包在掌心里。
  他亲着郁李的耳垂,小声说:“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郁李在睡梦中嗯唔哼了一声,回应似的。
  霍长风愈发兴致勃勃:“早点遇见你,在我父母出事前,在学校就遇见你。我肯定会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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