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苻缭看了几眼那些人,均是有些疲累的模样。他们与安采白身上同样沾有一些血迹。
苻缭看着安采白,渐渐解开心中的疑虑。
原来这就是奚吝俭的安排。
“想来安娘就是殿下和我说的‘保证’了。”他道。
当时奚吝俭说过,他有能够保证自己安全的手段,即使米阴还在离京途中做了手脚,自己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看来璟王殿下都与你说了。”安采白活动一下手腕,爽朗一笑,“那倒也省了我的事。”
“其实殿下就只说到这儿了。”苻缭也跟着笑了笑,“接下来要怎么做,看来殿下很放心地让你说与我听。”
安采白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啊……”
见到苻缭并不怎么意外自己的出现,安采白先好奇起来了。
“你看起来不惊讶。”她道。
“惊讶还是有的,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苻缭实话实说。
安采白看着他:“明白什么了?”
苻缭顿了顿,尝试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其实,你就是上木的皇帝,对吧?”
第90章
安采白顿了顿。
“世子是如何知道的?”她歪了歪脑袋,好奇苻缭的回答。
“侥幸猜对而已。”苻缭不敢托大,“殿下与我保证过万无一失,我想他能说出这句话,定然是极有把握。”
关系到两个国家的事,而自己又无这方面经验,贸然让自己去和谈,听起来就不切实际。
奚吝俭不会做出这样有风险的事。
但自己的出城已是定居,他要保证和谈能成功,想来是笃定对面也有同样的心思,且能够在路上护人周全。
在提到上木皇上的时候,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是说那人声如洪钟。
至于面如恶鬼之类的,当然是在流传过程中被夸大了,声如洪钟这个特点自然也是如此。
大抵是这人说话声音比较大。苻缭看向安采白。
他记得自己刚开始听见安采白说话声音时,心脏有一瞬生理上的不适,是因为安采白的声音爽朗洪亮。
加之她与奚吝俭是旧识,此时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受了奚吝俭之托而来。
自己也是大着胆子猜了猜,没想到安采白并不掩饰,承认得果断。
苻缭没有多说,安采白似乎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
“世子果然是聪明人。”她笑了笑,“既如此,有什么事,我们车上谈吧。”
苻缭回头望了一下自己的轿子,又看着安采白身后的轿子。
“现在是要我与你一同回上木么?”苻缭道。
安采白点了点头:“对世子来说,恐怕上木要比北楚安全些。”
她眯起眼睛,似乎很高兴。对上苻缭探寻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世子没有用敬称,我很高兴。”
听他说话相当有礼,叫奚吝俭的敬称也是叫得真心实意,虽知道他生于武官世家,但她还以为此人会是个太过苛刻礼数的读书人。
她是上木的皇帝,是因为上木需要有一个能下定夺的人。她可没想过自己还能被捧得这么高,但父亲也支持她,加之她明白她并不算真正意义上九五之尊之人,还是勉强承认了这个名头。
比起皇上,她觉得她更像个村长,上木里没人对她过分拘谨,倒也不错。
就是奚吝俭总是在拖着和谈之事,他们之间书信不便,不能及时得到消息,安采白总放不下心。
好在终于等到他有所动作的这天。
“想来上木的百姓都极其爱戴安娘。”苻缭笑着道。
殷如掣见他们寒暄得差不多,对苻缭道:“世子,之后便由安娘带着你,我得留在北楚,随时与殿下接应。”
他指了指苻缭的轿子:“以防米阴再有什么后手。”
苻缭点点头:“这也是殿下原本的打算吧。”
殷如掣颔首,苻缭便道:“我先上去拿点东西。”
安采白正奇怪着苻缭还带了什么,就看见他抱着叠好的衣物下了轿,怀里似乎还有什么,他下意识抱得特别紧。
她没看清那是什么,但认出那大麾是谁的衣物。
一看就是奚吝俭的,没变过。
奚吝俭不是不会换新,只是这件大麾在他身上穿习惯了,是他的首选。
安采白歪了歪脑袋,挑起一边眉。
“怎么了?”苻缭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
安采白抿了抿嘴,笑道:“无事,既然世子准备好了,我们就快些出发吧。”
上木离京州距离可不近,苻缭的身子她是知道的,等和谈完后还要将人送回来,也算是马不停蹄赶上几天几夜,世子的身子骨可不一定吃不消。
苻缭点点头,与安采白一同上了轿。
等轿子开始动起来时,安采白看着还在整理手中衣物的苻缭,问道:“你看起来对我的身份真的不意外。”
既不惊恐,也不膈应,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那时正值最乱的时候,当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苻缭笑了笑。
他想起文渊阁失火前自己看过的试卷。
苻鹏赋……他无法将那试卷上工整的字迹与现在这个只会花天酒地的明留侯应对上。
“世子怎么了?”安采白见他出神,问道。
“想起了一些事。”苻缭应道,“近日什么事都相当匆忙,脑子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