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紧紧抱着弟弟,恨不得永远不要分开。
‘无所谓的,去地狱也无所谓,大家都累了,宁愿被套上绳索成为家犬,也不想继续为了生存而厮杀。’他喃喃着,‘是我没用,泉奈,我没办法看着族人们继续为了战争而拼命。’
‘所以你也堕落了,对吗?斑哥,你也沉浸在了泡沫一般的幸福之中了,是吗!’弟弟死死掐着他的手臂,愤怒而悲哀地喊道,‘斑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你怎么敢原谅千手扉间,你怎么敢原谅他们!’
宇智波斑猛地睁开眼睛。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干净整洁的屋子里,隐隐有一股香气,桌上花瓶里的一枝忍冬花正静谧地绽放。
一个热源紧紧贴着他,宇智波斑侧过头,看见妻子美丽的面容。他下意识地伸手把掉到臂弯的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她的肩膀。
察觉到他的视线,妻子懵懂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斑?”
宇智波斑起身,低声回答:“没事,我起夜,你继续睡吧。”
“唔。”
看着妻子再次闭上了眼,宇智波斑给她掖了掖被角,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门。
门外夜凉如水,宇智波斑站了片刻后,凭借着本能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等到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祠堂的门口。
守着祠堂的家忍看见族长深夜前来,低头行礼。宇智波斑摆摆手,径自走了进去。
祠堂里黑黝黝的,没有一点烛火。只有在开门的那刻,有月光钻了进去。借着那一点月光,他在最前方的牌位上,看见了属于弟弟的那个。
泉奈的牌位被打理得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擦拭。宇智波斑扯着睡衣袖子上的柔软布料,把牌位上不存在的灰擦去了。
他一点点地抚摸过弟弟的名字,在心中默念着:
泉奈,你还在怪我吗。
也对,你怪我是应当的。
我不是个好哥哥,也不是个好族长。
你托付给我的事情,我一件也没有做到。
这样的我,怎么配得到幸福呢。
将牌位重新放好,宇智波斑离开了祠堂。他在这个还不算熟悉的族地里走着,庆幸自己搬了家。
在泉奈刚刚死去的时候,还生活在曾经族地里的他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好像看见了泉奈的身影。
院子里、走廊下、大门口……泉奈无处不在,如影随形。他常常因此而停下,痴痴地看着泉奈的方向。
他知道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是虚影。但心是很难完全受到大脑控制的。正如诗人在和歌中写道:
我知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拐过转角,一盏微微摇晃的烛火为他照亮了前方的一小段路。
他的妻子披着外衣,倚靠在门框上,半垂着头。微风拂过她的发丝,从她的肩膀上垂落。
宇智波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他几乎是小跑地来到了她的面前,蹲下了身体。
“雪枝?”他扶着她,看见她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你怎么在这里?”
睦月雪枝揉了揉眼睛,往他身上一扑,黏黏糊糊地说道:“我在等你啊。”
“……等我?”宇智波斑吹灭了灯,将她打横抱起来,走进房间时还不忘记用脚把门关上,“等我做什么,我很快就回来的。”
“怕你看不清路啦。”睦月雪枝在他的锁骨上蹭了蹭,找回了一点睡意,“而且你也出去太久了,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将她轻柔地放进了被褥中,然后脱去了外衣,跟着躺了进去。
睦月雪枝一个翻身,滚进了他的怀中,额头抵着他的胸口。
“你心情不好,是做了噩梦吗?”她的声音很低,但在寂静的夜里很清晰。
宇智波斑拍了拍她的背:“没事。”
这显然不是一个能令她满意的回答,甚至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不可以告诉我吗?”她追问道,“我想知道,关于斑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真是贪心啊。”
“这怎么能算是贪心呢。”睦月雪枝抬起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伴侣,我有义务分担你的责任。如果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说出来难道不比一个人独自承受更好吗?”
宇智波斑沉默着。
要让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敞开心胸,是很难的。尤其是他已经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将一切痛苦吞进肚子里,把所有伤口都遮掩起来。
他是紧闭的蚌,如果自己不愿意打开一条缝隙,任由旁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窥探到他柔软的内心。
“我……”宇智波斑尝试着开口,舌头却仿佛打了结,“没事,只是有点不习惯。”
“……”
好烦。
怎么会有人长了嘴巴不说话。嘴巴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睦月雪枝揉了揉太阳穴,想发怒,又想笑。
她心中有了决定。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整一些幺蛾子出来。宇智波斑,这是你自找的。
果然啊,镜子不擦不明,男人不打不行!
与其让柱间把你杀掉,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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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好感值: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