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日向宁次知道不应该，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带着恭敬的表情来到了火影的办公室，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信件交给了猿飞日斩，心满意足地看见了他骤然变色的神情。
  “放肆！”志村团藏脱口而出。
  日向宁次谨记睦月雪枝的叮嘱，什么都没有多说，将信件交出去后就告退了。
  他没有等待回信，也没有要磋商的意思。木叶村看似有的选，但其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就如当初那样。
  “早知道，那个时候就该……”
  门关上时，他还能听见志村团藏的说话声。
  早知道？早知道他们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还真的拦得住雪枝吗？
  说到底，还是雪枝看起来太好欺负了。
  从一开始就彬彬有礼，总是在遵循规则行事。哪怕亮出了拳头，也没有伤害多少人。
  那几乎将木叶村一分为二的斩击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死亡。她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无辜者，只是作了一番威慑。
  这是她的仁慈，却被当成了可欺。
  回来后，日向宁次忍不住对睦月雪枝说道：“您不该对我和族人这么好。”
  忍者畏威而不畏仁，对他们越好，他们反倒越会蹬鼻子上脸。
  “啊？”睦月雪枝无语地看向他，“这就算对你好了？”
  “难道不是吗？”日向宁次看着地面，开口道，“您甚至将族中的一切都向所有的族人开放，也不抽取他们做任务的酬金。这样如何能压制住他们呢？”
  睦月雪枝这下是真的无言以对了。她沉默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可怜啊……”
  因为太久没有见过太阳，所以只是一点点光明就叫他觉得刺眼了。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压制住他们。”睦月雪枝不以为意地说道，“也没打算压制住你。”
  日向宁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合上了。
  睦月雪枝给村子里的时间是两天，但其实当天晚上，日向日足的尸体就被送了过来。
  日向雏田和日向花火趴在冰凉的尸体上悲痛地哭泣，谁看了不起恻隐之心。
  但日向宁次只是眼神冷淡地远远望着，没有一丝怜悯。
  她们还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眼，能为父亲收敛尸身。
  那他呢？他不仅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甚至都不知道父亲的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
  被交出去的尸体怎么会被妥善安顿，被四分五裂当成试验品才最有可能。
  “要去祭拜一下你的……咱们的父亲吗？”话说到嘴边，睦月雪枝赶紧改口。
  日向宁次当做没发现，接道：“好。”
  日向日差是作为赔罪而死的，他进不了慰灵碑，日向日足也禁止族人去祭拜他。
  其实哪里会有人祭拜日向日差呢，唯一会这样做的，也就只有日向宁次了。
  日向日足这是杀死了弟弟，还要彻底地抹去他的存在。
  日向宁次只有私底下去祭拜自己的父亲，甚至不能选在父亲忌日的那天。
  因为那天日向日足会盯着他。
  如今，日向日足死了，压在他身上的大山被彻底搬开。
  对着父亲的牌位，日向宁次深深地伏在地上。
  有人说复仇后心中会觉得茫然，会失去目标，会索然无味。但日向宁次没有，他只觉得爽快，觉得舒心，觉得轻松。
  或许是因为，他心中空缺的那块早已被补上了。
  睦月雪枝坐在他的边上，脸上没有一丝恭敬和怀念，演都不演了。
  “雪枝以前，是生活在什么地方呢？”日向宁次忽然问道。
  正在发呆走神的睦月雪枝回过神，沉吟几秒，说道：“早些年的时候跟着母亲生活，等母亲死后，我就一个人浪迹天涯。”
  “一个人吗？”日向宁次跪坐在她的边上，身形清瘦的少年如一截翠竹，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会很辛苦吧？”
  “还好，不辛苦，反正也没人打得过我。”睦月雪枝轻描淡写地回答。
  但并不是武力值高就能生活得很好的。一个人行走在世间，该是多么孤独啊。
  日向宁次不由得想起了父亲刚刚死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但那时他还有日向一族作为依托，虽然日向日足不配为他的亲人，可雏田也曾对他释放过善意。
  “其实我没想来木叶村的。”他听见自己的妹妹这么说道。
  日向宁次的心微微一跳：“为什么？”
  “因为觉得会很麻烦。”女孩感慨着，“木叶村这么大，里面的忍者这么多，打起来多麻烦啊。”
  她的语气中暗含着自信，觉得打起来也只是麻烦，而不是自己必输无疑。
  “因为不想打架，我还特意绕了个大圈子，去找了火之国的大名呢。”女孩唏嘘道，“结果毫无作用嘛，最后还是打了一场。我白白上供给大名那么多钱了。”
  日向宁次被她的话语给逗笑了。他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用轻快的语气掩饰自己吃过的苦头。
  “那你最后……为什么还是来了木叶村呢？”日向宁次轻声问道。
  女孩侧过了头，蓝色的眼睛在灯火的照映下，如同星子一般明亮。
  “因为我听说你在这里。”她慢吞吞地说道，“听说我有一个叫做‘宁次’的哥哥，于是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