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艾丽西亚愿意说这些,但不想再跟他有进一步的接触。
她觉得这几天的亲密让她的大脑有些混乱。她捏着报纸一角,她不喜欢情绪受影响。
她决定及时止损。
9月16日晚,莫斯科全城发生大火。这场火一直烧了两天,波及了克里姆林宫。
法军在仓惶中撤退。
距他们看到,再快也已经过了四天。
“真可惜啊。”
威廉。卡文迪许想到那座北方的城市。
他惋惜那座几百年的古城,其中的历史建筑和艺术品。
两人都没想到,会有场大火。
“房屋仓库粮食被烧毁,法军的后勤怎么办”艾丽西亚皱着眉,“他们完了。”
俄法战争的战局,悄然发生改变。
写信跟亲友交流这事,传到英国,很显然伦敦到各郡的人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交易所里下跌的公债终于能得到喘息。
……
卡文迪许发现他对艾丽西亚丧失了吸引力。
他拿到了那张画像,但她没有再画一张的兴趣,他主动询问,她拒绝了。
她的笑容变少了,牵起的嘴角都没了。
“你不开心吗”他绞尽脑汁地逗她,带她去做有趣的活动。
他们选了个好天气,上山郊游,她撑着阳伞,伸出手让他拉着,扶住爬山。
她戴着一对精致的短蕾丝手套,她的披帛随风飘扬。
他们在最高处,铺下毯子野餐,她眯着眼看着,底下的风景。
整个温布尔登庄园包括周边,都尽收眼底。
波光粼粼的大湖,帕拉第奥式的宏伟宅邸,两边的花圃,和湖心的小岛。
在往那边,是看不到尽头的树林原野和小山。
那边红色的爬满常青藤,屋前开满鲜花,还有个小温室的,是他们度蜜月的小屋。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温布尔登吗!”
艾丽西亚想了想。
她从小身体不好,在南法和瑞士温和的气候中长大,等她回国时,已经是五岁能旅行的年纪了。
所以说她没去国外过也不完全对,只是年纪太小,记不太清。
各家的请帖铺天盖地,都想看看这位公爵小姐。
她还不是继承人,但她父母一直没再生下个孩子,这让人们多了些许猜测。
她母亲说要去拜访一位堂亲,他们驱车做了趟旅行,因为是驷马马车,没用上多久,不到两小时,就从伦敦来到了温布尔登。
她下来时,就看到一群骑着马的男孩,穿着光鲜,他们身边跟着小猎犬,刚刚打猎回来。
其中领头的那个最为出挑,穿着花里胡哨,哈哈笑着,面容青葱。
他利落地下了马,靴上配着马刺,碰撞作响。看了她一眼。
他记得她,她却对他没印象了。
他带着她去玩,那时他还没娶她的必要。
他乐于炫耀他的妹妹,他没有亲妹妹。
叔叔们都结婚很晚,年龄差的不多的除了姑姑家的女孩,就只有艾丽西亚。
所以他当成亲妹妹看,会买许多礼物。
她多么漂亮啊。
他喜欢珠宝收藏,去俄国的那次更是收购了大批。
买入什么宝石,考虑用什么镶嵌时,他就会想到艾丽西亚。
她适合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我说,艾丽西亚。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尽管可以说。”
也许他们把彼此当亲人就够了。
女孩靠在他的身上,给他分了一半阳伞。
……
艾丽西亚一向鄙视她堂兄的纵欲。
他喝酒,打牌,跟人打架,飙车,和许多纨绔子弟一样。
他笑嘻嘻的,轻佻放荡。
她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样的人,她开始感到不安。
但他又能让人发自内心地高兴。
她需要督促他,节制
晚上相对着读书,艾丽西亚难得地让他读《布道集》,卡文迪许很困惑。
这是本规劝女子要守美德的书,非常保守老派,她一向不喜欢。
艾丽西亚是个圣坛上宣誓拒绝说服从的女孩,誓词中有条是“爱,尊重并服从我的丈夫”。
她直接省略了服从。迫于她父母的地位,证婚的大主教把这点揭过。
卡文迪许很高兴她这样。
他也不喜欢这个词,他反对任何和约束有关,违反个人意志的东西。
“你怎么了,艾丽西亚”他关心地问着。
艾丽西亚紧皱着眉,说他们最近特别沉浸于什么,“肉。体之爱”,得净化一下。
卡文迪许原以为她在说笑,看着那张贞静的脸庞,突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啊”他打开看了眼,那密密麻麻的字,就头晕。
非必要他都不想去做礼拜。
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他给她倒了杯热茶。
“我这几晚的行径让你觉得强迫吗!”
“不,只是很奇怪。”
“对不起,艾丽西亚。”他道着歉。
“你是讨厌吗还是觉得不好。”
他问明白了。
女孩蹙着眉,“但我觉得过多的欲望,会让人没法思考。”
“人不是完全没有欲望的,也正是欲望使人迫切地去做些什么。”
他们友好地做了辩论。
她受古希腊哲学和宗教的影响,是最老派的小姑娘,她有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克己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