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几乎整个客栈大堂的人皆冷眼瞪着他。
  隗泩赶紧回过头,小声问远山,
  “怎么了这是?他们是在瞪我吗?”
  远山默默地点了点头。
  隗泩疑惑地歪着脑袋,
  “我什么也没干啊?”
  他甚至连话都没说几句。
  周围的眼神跟刀子一样,远山真想扔下他自己走,起身凑近了才小声道:
  “大家都在夸三皇子,说一句你冷哼一声,说一句你叹口气,你这叫没干什么?”
  “我……”
  隗泩一阵无语,埋头趴在桌子上。
  这一屋子都是三皇子的毒唯吧?
  怎么叹个气都不行?
  这三皇子不做传销可惜了。
  这一屋子人,他可怕自己吵不赢,再让唾沫给淹死。
  无奈,只好起身逃也似的出了客栈。
  一出屋子,大太阳就烤得他头疼。
  隗泩不禁又骂了一句,
  “狗东西!神经病!还扔我帽子。”
  他骂骂咧咧地来到了卖帷帽的摊位前,掏出碎银子递了出去,
  “店家,我要顶帷帽。”
  店家乐呵呵地接过碎银子,
  “公子,相中哪顶自己拿便可。”
  大街上卖的帷帽,不像是店里,有那种女子用的彩纱或者带珠帘的。眼前除了白纱就是黑纱,帽子形状大小皆是一样的,哪有什么相中不相中。
  黑色吸热。
  隗泩随手就去拿了手边一顶白色的,
  另一只手几乎与他同时抓住了另一边的帽沿。
  隗泩本就心不在焉,也没注意。
  两人都往起拿,
  只听“刺啦”一声。
  隗泩指尖掐着皂纱,边缘已经于帽沿分离,扯下来一半。另一半还连在帽子上。
  隗泩顺着皂纱看过去,帽子被一只手拿在手中。
  顺着手臂向上,隗泩便对上了一张清俊明朗的面容。
  少年剑眉星目,面容俊朗。
  是他见过除了路行渊以外最好看的人。
  或许当真是,丑的人丑的千奇百怪,但好看的面容却大同小异。
  莫名觉着哪里竟和路行渊还有些许相似,却又说不上。
  少年充满歉意地淡笑着,
  “十分抱歉,在下方才未注意公子也拿这顶。这顶坏了算在下的,只能劳烦公子重新选一顶。”
  少年说着掏出两顶帷帽钱的碎银递给店家,
  “除了这个,我再买一顶。”
  店家乐滋滋地收下了,“好好好,公子随意挑。”
  这不又多卖出去一顶。
  而当少年清泉一样的声音滑过隗泩的耳际,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好巧,你是客栈里楼梯口险些被我撞上的少年?”
  少年闻言惊喜看向隗泩,
  “原来是公子,确实好巧,公子的帷帽也坏了?”
  隗泩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脏了。”
  那个神经病非说脏了,顺手就给他扔了,估计早已经被人捡走了。
  少年“哦”了一声,
  “一日内遇上两次,我与公子定是有缘,不知公子是否方便透露名讳,他日倘若公子到泾安,我请公子玉馐楼一聚。”
  “巧了,此去正是泾安城。”
  隗泩眼睛晶晶亮,
  “在下隗泩,一早便听闻玉馐楼,气势恢宏,珍馐美馔,香飘四溢;琼浆玉露,绵柔醇厚。且是千金难定一桌,待我到了泾安寻你,公子可不能抵赖。”
  什么珍馐美馔,琼浆玉露的都是书里的原话,他自己是说不出这个词的。
  书里就是这么形容泾安城玉馐楼的,当初光是看文字他觉得那里的饭菜肯定好吃,如今有机会可不得去尝尝。
  书中可说了千金难定一桌,光有钱不行,那都的是有权有势的。
  想到这里,隗泩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少年。
  少年一身水蓝色劲装,绣的是云纹。头上是和衣服同色的发带,瞧着不似穷人家出身,但仅看穿着也不像是权势富贵人家。
  不过能去玉馐楼,想必定然是哪家行事低调的小公子。
  隗泩如是想着,便问:
  “公子如何称呼?”
  “隗兄可唤我,释至。”少年拿起两顶帷帽,一顶递给隗泩,
  “隗兄若抵泾安城,可到玉馐楼,与蒻蒻姑娘提及在下名讳,若在下在泾安定当相赴。”
  世知?
  这名字听着耳熟,
  隗泩正仔细回想着,书中有没有这个名字,
  后颈突然一紧。
  手里的帷帽被一把夺了过去,扣在他头顶。
  背后传来的声音,森寒得叫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将重病之人扔在客栈不管,跑到日头底下与人闲谈?”
  第66章 不好意思哈
  完蛋!
  他怎么下来了?!
  隗泩赶紧挤出个笑脸,转头笑眯眯地望着路行渊,
  “公子好些了?”
  “感觉公子手都没有先前那般灼热了,真是太好了。”
  透过帷帽的纱幔,隗泩都能感觉到路行渊眼神跟寒冰一样。
  守着路行渊,每天冰火两重天。
  考验的就是一个应变能力。
  隗泩心里抱怨,
  扭头一看,
  方才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只剩一抹水蓝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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