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路行渊犹豫了片刻接过去将信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路翥焉娟秀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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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大鉴:
翥焉冒昧奉书,便是左右思量,仍觉有诸事,若不与兄长言,则心中不安。
姑母在世时,时常思及兄长,便是无能将兄长一同从渊沼中带出,悔恨终生。
且望兄长勿有心结,乃是姑母力所不能及。
姑母曾道母妃并非自戕,行凶者应仍在后宫,兄长入宫之时且当心。
诸多陈年旧怨,来龙去脉繁杂,牵扯甚多,不堪深究,望兄长以自身安危为重。
诸多赘语,愿兄长勿因此生厌。
相别数年,能与兄长一见,翥焉别无它求。
唯祝兄长一路安好,如意顺遂。
妹翥焉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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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一张纸,寄满了一位妹妹对兄长的担忧。字里行间却又没有过分的亲昵。
这便是亲情?
明明只见了一面。
路行渊不懂,
就像他也不懂,自己明明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昨夜却还是忍不住做了那些事情。
隗泩见路行渊看信,便趴在门口听远山闲聊。
远山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八卦。
在公主府一直憋着不好说,
如今离开公主府,终于逮到了机会,便是迫不及待地跟隗泩和迟雨说了起来。
却也知道不好被路行渊听见,而压低了声音。
说长公主和先皇后,也就是公子的母妃,乃是手帕之交。
一国公主和将门之女自幼相识相伴,亲如姐妹。
二人皆天生丽质,公主沉鱼落雁,将门之女闭月羞花。花开并蒂,乃是当时离国最高不可攀的两朵金牡丹。
然而后来二人一同出游南池郡,却不知归途路上因何生了嫌隙。
而后将门之女嫁给了长公主的兄长,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长公主不日也招了驸马。
二人便再未有联络。
直至后来,听闻先皇后于冷宫悬梁自戕,长公主冲进御书房与圣上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带着小公主路翥焉出了皇宫。
却因此惹了圣怒,连着公主府一并迁至南池郡,直至薨逝再未入都城。
民间传闻半真半假,窥不得真相的一角。
曾经艳贯都城的并蒂双花,一个在冷宫郁郁而终,一个多年后积忧成疾,离世在二人曾一同出游过的南池郡。
花开时绝艳芳华,倾国倾城,却终究是花落无声,令人唏嘘。
马车往泾安去,许多陈年往事终将浮出水面。
不过在抵达泾安之前的这几日,倒是安生。
隗泩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将他从前知道的那些追女孩子的方法都用在了路行渊的身上。
端茶送水,无微不至。
嘘寒问暖,贴心照顾。
某一刻他突然发现,这些事情他竟做的如此熟练。
这不还是他之前为了保命的那些狗腿子行径么。
于是,路过山林他突然就跳下车,
回来时双手捧着一捧现采的小野花,美滋滋地送到路行渊面前,
“公子,给。”
隗泩双眼亮晶晶。
路行渊扫了一眼,面色微沉,
“此花降气、止呕,泩儿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便抬手搭上了隗泩的脉搏。
第87章 成通缉犯了
一路艰难险阻,终是到了泾安城的城门口。
都城的城门口重兵把守,森严戒备。
进城和出城的人都不多。
路行渊等人的马车在距离城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处靠边停了下来。
坐在驭位上驾车的远山道:“公子,感觉情况不大对。城门口要进城的百姓都被拦回来了。”
路行渊撩起车窗上的的帘子,向城墙上望了一眼,
只见垛口一闪而过的士兵手臂。
便是有弓兵藏身在垛口。
“看来使臣已经回都城了。”路行渊面色阴冷,
“不出意料我已经死了。”
隗泩心说:活得好好的,怎么还诅咒自己呢?
“公子,我去打探消息。”迟雨说着要马车。
隗泩将人拦住,
“我去。”
他戴上帷帽,从马车跳了出去。
大摇大摆地来到城门口。
城门口士兵多的出奇,好几把大刀直接拦在了他身前。
隗泩佯装着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官爷,这是怎么了?这么早就要封城门了?”
士兵放下大刀,其中一人走了上来,上下打量着隗泩,
“有诏令吗?”
“诏令?什么诏令?”
隗泩一边缓缓地在腰间摸了摸,一边狐疑地问:
“官爷,泾安城这是发生何事了?小人许久未入城,如今进城还要诏令了?”
士兵冷声道:“别瞎打听,没有就滚。”
“官爷,小人家中夫人旧疾复发,急着去城里求药,您行行好,通融通融。”
隗泩掏出两块碎银塞进士兵手里,一边偷偷地往城里面瞧。
士兵看了看手里可怜的碎银,依旧没个好脸色,
“这么点碎银打发叫花子呐。”
隗泩嗤之以鼻地看着士兵嘴上说着打发叫花子,手上却把碎银揣进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