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嗯。
嗯。
嗯。
只是他的回应一声比一声小,一声比一声微弱。
是在微妙的抱怨:
不要问了。
不想回答。
……困了。
席必思问完,略做停顿,休整旗鼓。
谢松亭噙了口茶在嘴里,感受水被牙齿分开,再流入喉管,舒服得眯起眼睛,朝席必思打开手臂,被他抱到床上去。
“好意外,你竟然不用……”
席必思铁青着脸打断他:“都说了买了以防万一,我不是禽……”兽。
他说了一个字就停了。
他还真是禽兽。
字面意思上的禽兽。
谢松亭也想到这了,笑得不能自已。
他穿着席必思的衣服,抱住席必思的脖颈。
席必思温驯地俯下身,撑在他身上,眸色变深:“你现在可是勾引了。”
“别亲脖子,”谢松亭迎上他湿热的吻,“不好遮。”
温度攀升时,湿润的唇舌紧贴着他的唇瓣,另一个人灼热的舌尖入侵时几乎夺走他所有的空气。
谢松亭想起……
好像来这之后只亲了一次。
现在的吻……
是第二次。
他被更紧地压入床铺时有片刻失神。
仿佛自己还是那个整日困顿、尖牙利齿、矮小的高中男孩,和席必思在学校、在人前时无比不对付。
但回到住所,却被人亲密地压着索求。
他下唇被人咬了一口,很用力,惩罚似的。
谢松亭吃痛,回神后顺着那人下巴吻到喉结,中途停留,轻轻啃咬了一口。
立刻听到席必思克制的抽气。
显然他也同样兴奋。
高中给他们带来的回忆独一无二,虽然没人主动提起,但又回到这里,好像能逆转人生般的体验足以让人晕眩。
这段时间简直像是朝上天偷来的。
他只亲到胸前便被制止了。
火热的身躯紧贴,接触时都是一声轻叹,微微颤抖。
“谢松亭,我帮林晓你跟我吵什么架?这和你有关吗?”
他仍穿着过大的长袖。
布料被唇濡湿,湿着烫他一下,接着被从肩上拽走。
“什么……?”
“回答我。”
谢松亭反应慢了半拍,钝钝的,半天才意识到他在角色扮演。
扮演十年前的他们俩。
谢松亭扬起脖颈接受他的舔吻,不知不觉间已出了一层薄汗:“你……帮人作弊就是不对……!”
“你明明很在意我,”另一个人叹道,手抚上他腰际,“这么在意我,怎么还这么对我?好难过,我要罚你。”
谢松亭一片混乱,一切知觉全向别处涌去,颤抖着绷紧了。
他在另一人唇舌下颤抖朦乱,拿笔的手指攥着床单,攥得比写字时还要紧,一向冷清克制的神色全然不见。
沉迷,神思不属。
席必思再抬头时一嘴的腥涩,和他交换了个吻,问:“味道好么?”
“好个鬼!”
谢松亭不住摇头,挣扎着推他胸膛,浑身都是敏感的粉色。
他在另一人有些薄茧的手掌下难以自持地脸红,烫得只想抓他的手。
但那只手灵活得抓不紧,抓不牢。
一片滚热。
四处探寻。
谢松亭像掉入熔岩里,却又潮湿。
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不停地、不停地向外渗汗,像条湿透摆尾的鱼,被人抛上了岸,按住尾巴挣扎不脱。
那人执着地问:“喜欢我吗?”
他在追爱时曾问过无数次。
谢松亭求饶一般闭了眼。
一滴泪顺着眼角掉落耳廓,渗进他头发里。
他带着哭腔说:“……喜欢。”
这道泪痕被人吻去,带着倒刺的舌过处,一片颤栗的红。
“是不是所有人里只喜欢我?”
“是、是……”
“所有人里只爱我?”
“嗯……嗯……”
其实席必思还是醋了。
只是他的醋意比谢松亭更高明,也更阴险。
他是最擅猎擅捕的虎。
两人坐车去的谢松亭家。
谢松亭满脸没睡好的困倦,靠着席必思睡了一路,到地方时还不想下,被他抱着睡到自然醒。
他眼皮有些肿,眼尾带着点透支体力的红,眨了好几下眼,才发现自己枕着人。
“还困吗?”
那人手笼住他半张脸:“有吃的,尝一点。”
吃过一个厚蛋烧帕尼尼,喝完一碗豆浆,谢松亭才像是活了。
一张嘴,嗓子还有点沙。
他换回了自己的校服,里面是一件席必思以前的抓绒衣,想从车上下来,被人提前一步,抱着他下了地。
“还好……还没那么……”
在接触地面时,谢松亭扭曲的表情替他答完了剩下半句。
席必思没和他商量的意思:“我抱你上去。”
谢松亭:“进了楼梯再说。”
说着已经先一步向楼梯走去。
能忍。
这里是一片普通住宅区,楼房没有电梯,全是步梯。
最后还是选了背。
谢松亭贴着他后脑,突然说:“我竟然是个脆皮。”
怪不得都那么喜欢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