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谢松亭:“……”不至于。不至于。
  “这哪叫被迫,我乐意得要死,”席必思在地上坐下,叹气,“真想变老虎把你一顿搓。谢松亭你脑子怎么长的,我生气了,我真生气了,怎么该嫉妒的时候不嫉妒了。你是真喜欢我吗?”
  谢松亭:“可知道的人也太多了……”
  他不是不嫉妒,只是还没来得及,就被席必思全部用核武器打击了。
  而且他……
  本能地会走原来的脑回路。
  即使现在有席必思爱他,他还是戒不掉旧日的习惯。
  这习惯太过根深蒂固了。
  在面对递来的好意时,在被人温柔地对待时,在被拒绝时,在被忽视时,这种会觉得自己不配的心情。
  席必思也知道。
  所以就像现在这样,他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地纠正他。
  席必思:“谢松亭。你听好。”
  谢松亭:“嗯?”
  “我只喜欢你,进你家门没几天我就说过这句话,我只爱你一个,没别人了,你死了不让我炫耀这条心。”
  席必思近乎无赖地继续说。
  “还怕我累,累个屁,亲是你亲的,我干嘛了我,炫耀一圈我有主了你都得照顾我感受?不用。你亲我一百次我就能炫耀一百次。任何对我有好感的生物最好都知道:我,席必思,有对象了。
  “不存在任何看你脸色的行为,我全程自愿,美得不行。”
  他说到这,语气困惑:“宝,怎么不在别的地方这么照顾我,晚上让你抬腿你不动?”
  谢松亭拿指尖挠了挠眼下,喊他的名字。
  “……席必思。”
  席必思:“我话说重了?不喜欢我下回不这么——”
  谢松亭不再维持顶着栏杆看他的姿势,把头转回去,垂眸看向楼前花坛,是在不好意思。
  “不是不动,我是腿没劲了。”
  席必思的话戛然而止。
  谢松亭脸色发红:“你……也不想想自己身体素质多好,你迁就我一下。”
  席必思懵了两秒,一个猛子爬起来,说:“我去找老于头打假条。”
  谢松亭:“干嘛?”
  席必思怒道:“这周不上课了,这周吃人,我要把谢松亭吃了。”
  谢松亭哈哈大笑。
  谢松亭笑的声音有点大了,对面高三楼连廊有人听到,好奇地议论起来。
  “他俩和好了?”
  “看着像,不知道怎么就和好了,席哥校服都在谢松亭身后放着呢。”
  “眼这么尖,可以啊。”
  “你竟然质疑内蒙人的视力!”
  “怎么就冰释前嫌了。”
  “席哥脱单之后特赦万物了?”
  “白炽灯大赦天下还差不多。”
  “我也觉得这个靠谱,没见白炽灯笑那么开心过,可能最近心情好?”
  “其实矛盾也不大吧,就是白炽灯过不去那个坎,可以理解。我穷的时候痛恨全世界,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我。灯宝他比我好多了,硬憋啊这是。”
  “都开始灯宝了?”
  “席哥倒是一直对他态度挺好的我觉得。”
  “这怎么看出来的。”
  “铁直男,不懂了吧。”
  “别的不说,白炽灯长得又白又美的,刘海还剪了,一开始我以为他眼睛不好看才遮着呢。”
  “我也以为。”
  “这几天在班里走我都不敢看他……妈呀太好看了……”
  “客观的,唯物的,完全正确的。”
  “白炽灯是真好看啊……”
  排排趴八卦两个人的同学们发出了整齐的附和声:“是啊……”
  聂子言挤到角落的钟寻雪身边说悄悄话:“雪姐,你说他俩聊什么呢。”
  钟寻雪早已看破一切,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才回道:“听不见,但是我猜少儿不宜。”
  聂子言:“???”
  这是怎么猜出来的???
  上课铃响,席必思没去打假条——被谢松亭拉住了袖子。
  席必思:“不回去上自习了?”
  谢松亭:“嗯。”
  席必思:“好,这风景不错,一起看。”
  谢松亭只短暂拉他一下,怕被人看见,又很快松开席必思,去摸长到六楼的树的树叶。
  这个时间树还是绿的。
  什么树呢?
  不知道。
  他来这里之后就听不到动物的声音了,因此看到有鸟在,也没法问是什么树。
  要是在以前,他从不会有去在意一棵树品种的心情。
  天边橘红的火烧云如旌旗般挂着。
  红日西沉,晚霞带着凉意。
  谢松亭穿着席必思的衣服,手暖脚暖,就是蹲久了腿有点僵。
  于是他也向后坐在了地上。
  触感不对。
  谢松亭这才发现,席必思早就脱了自己的校服给他垫在身后了,等他自己从思考里脱离出来发现呢。
  看谢松亭看向他,席必思眨了一下眼,闭上眼扬起笑,靠着栏杆说:“惊讶什么,以后这种事多着呢,之前也不是没做过,你习惯习惯。别受凉了。”
  “好的小猫咪。”
  “我是老虎!”
  “好的大老虎。”
  谢松亭笑嘻嘻地回他,接着姿态随意地盘起腿,赏树。
  这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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