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有半年就可以去实习,司锦年一早打算回国,可惜他想说的话都在信里,信却迟迟没有回音。
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好,我叫润子,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第3章 润子学姐
“你是津城人?”
他乡遇老乡,司锦年一听她熟悉的口音,眉头一挑,瞬间来了兴趣。
岂料润子大方否认:“前年去过一次津城的黾东人,不可以邀请帅哥你跳一支舞吗?”
“当然可以。”
对于漂亮的女孩,司锦年没有理由拒绝,他与润子只对视一眼,便心照不宣的摊开手掌,牵着她的手往舞会上走去。
“不过我们那儿可不兴叫帅哥。”
“我知道,你们国家一般称呼王公贵族家的孩子叫……小少爷,小公子。但是我不喜欢,听起来弱不经风的,没有男子气概。”
“哈哈……现在都民国了,哪还有什么王公贵族。我姓司,你叫我锦年就好。”
被她直率的性格乐到,司锦年绅士的单膝跪地,随着舞曲抱住了润子的腰。
“锦年……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他们视线交织在一起,润子脑中立刻浮现出:丰神朗俊这个词,她少时读书不喜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如今见到司锦年却觉得他真的就好似从古代骑射图里走出来的少将军一般,一身阳光的味道,摸上去暖洋洋的。
不像司循……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可怕,想要赶紧逃离。但过后回想,又忍不住想要再见。
“对了,你还没说你前年去津城做什么?那边管制的严,我记得应该是没什么好玩的。”
那些人跟她跳舞永远是夸赞她的美丽,司锦年真奇怪,一口一个津城,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润子这般想着,故作漫不经心的引诱他:“受查尔斯教授引荐,前年有幸去津城参观了司循先生的千里江山图。”
“你说谁?!司循?”
提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司锦年一双清澈的深瞳闪出卟灵卟灵的光。
“怎么?你跟司先生是认识?”
“他是我最崇拜的人!”
司锦年脱口而出,兴奋的差点一步乱了节奏,踩在润子脚上。
润子看透不说透的笑着感叹:“你一个医学研究生崇拜一个国画家?”
如果能给司锦年屁股后面按个尾巴,润子猜想他一定见了司循就会疯狂的摇。
司锦年骄傲承认:“怎么不可以吗?司循会煮饭,会画画,会做生意,反正就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世界上最最好的人!”
都说司家少爷一表人材,是绝对的后进之辈,怎么她看来,智商都换了颜值呢?
在水晶灯璀璨之光的照耀下美美转了个圈,润子懒得在司循的问题上跟他再多说一句:“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全天下司先生最无所不能了。”
“那你去见他的时候,他身体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锦年抓住机会赶紧问,比起那些石沉大海的信,现在润子绝对算可靠了。
“除了坐轮椅,其他倒没什么。”
润子确实是在司锦年离开津城后才去拜访的,她恍惚记得那日司循坐在轮椅上,盖着毛毯招待她的样子,也不知是否刚出院的缘故,有轻微咳嗽,一对比司锦年更精致的双眸晦暗不明,深不可测。
“他是气血攻心颅内高压导致的脑血管破裂,上学期我选修了针灸,配上西药是能恢复许多的。”
如果可以,他想带司循来黾东好好复查一下,司锦年说着,就又开始愁他那几封信了。这两年国内战事吃紧,好多洋人医院撤离,西药也变得千金难得,起初他只是问司循药买不买的到,到后来没有消息,他也不问了,直接从教授实验室取降压药包到信封里。
他不是没担心过司循可能遭遇不测,可每年按时邮过来不菲的学费、生活费,让他又不禁觉得是自己多虑太敏感了,司循不向来如此吗?宁可自己生闷气,也不搭理他一下。
一曲舞罢,润子提着裙摆优雅的谢礼。
临走前,她向司锦年发出邀请:“司先生送了我一幅素描,你要不要周末去我宿舍楼下看看?”
这对于司锦年简直致命。
他立刻答应:“好啊!一言为定!”
大洋彼岸,津城这两年确实不怎么太平,军阀内乱小规模打了几场,几方无一受益,被民意党趁机赶到了北平。
这对像司循这样的区域大财团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但为避免被赶走的军阀狗急跳墙,司循一早开始暗地里培养能拿的起家伙事儿的家仆,以备不时之需。
“先生,该用药了。”
贺伯端着木质的托盘敲门。
司循端坐在轮椅上,平静的看着司锦年从黾东飘过来的信,沉声开口:“放那儿吧。”
一小碗黑不见底的中药总得配上一碟果脯蜜饯,才能勉强喝完,贺伯担心司循又嫌苦,忍不住劝道:“这药不烫,您还是趁热喝吧,赶明我再去邮局看看,兴许少爷的信就找到了。”
“不用麻烦了。”
几万公里越洋而来,不知中转了多少地方,想找到谈何容易?司循心知肚明不该让人去做无用功,有几封寄丢了,前后不怎么连贯,不过总归是问候他身体或啰嗦国外学习生活的废话,丢几封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