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电灯“哒”的一声被拉灭。
出去了吗?
怎么没动静了?
稀罕司锦年不再缠他,司循在黑暗中悄悄睁开眼睛,他压抑的咳了咳,双手撑着被子想再坐起来些,怎料突然就摸到了一团湿漉漉的短发。
“谁允许!你睡在这儿的咳咳……”
刚关上的电灯被再次拉开,慌乱之下司循找不到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手帕,只能气喘吁吁的按着胸口咳嗽。
“你不是不打算再跟我讲话了吗?”
怕寒气过给司循,司锦年背对司循,蜷缩着身体睡在被子上,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司循左手扶着床沿稳定身体,右手吃力的拍了他一巴掌,示意他哪凉快哪待着,可惜又踹了他一脚,他还是纹丝不动。
“你想说什么……现在……去书房等我!”
见拿他实在没办法,司循狠狠蹂躏胸口,无奈只能妥协。
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司锦年打定主意,就算他是半个无赖也要缠上司循这半个君子:“不用去书房,我想说的已经做到了。”
“你出去咳咳……不然我出去!”
司循佯怒,被子都没掀开,就又开始晕的看不清东西。
司锦年强忍住要扶住他的手,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故作天真问:“咱们两个大男人,挤一挤怎么了?反正我是问心无愧,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当然没有!”
司循晕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害怕的抓住被子,想让司锦年扶他一把,又不愿意在此时开口求他。
“那我去洗个澡,司循你先睡,不用等我。”
司锦年乖乖的笑了笑,拿起毛巾准备出去的时候,还不忘随口问了一句司循: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沐浴露?
“嗬……别……回来!”
就这么又硬撑了半分钟,最终以司循脱力摔回床上告终。
他又被安置在床上任人摆布,意识结束前是司锦年大惊失色叫来护士给他推针,意识重启后是戴着氧气导管躺在小朋友怀里流口水。
心疼发病时含不住的涎水会弄湿下巴,司锦年一晚上拿着手帕擦了又擦,看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知是要醒来,赶忙将人从怀里扶靠到堆成小山的软枕上。
“洗完……澡了吗?你怎么……还没睡……”
小朋友满眼憔悴,司循也是会心疼的。
原本他还挺坚强的,蓦一感受到关心,司锦年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扎进司循怀里大哭起来:“你一直昏迷不醒,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肺部有炎症,咳嗽都还是小事。
司锦年最怕会累及心脏,一旦供血不足,很有可能会引起心梗,如果再糟糕一点,二次脑出血的话,以目前国内这个医疗条件,基本就宣告死亡了。
想到这里,司锦年哭的更痛了。
司循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被噪声吵的头疼,无奈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安慰:“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泪无声滑过脸颊,晦暗的灯光下,棕发青年楚楚动人。
司锦年觉得匪夷所思,一头雾水看向司循:“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告诉过我什么?!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也根本没打算告诉我!”
司循就是把他一直当幼稚园的小朋友了!
根本没想过跟他平等相处。
司循这才明白,他到底在哭什么。他无奈叹了口气,轻抚司锦年带刺的发顶,投降道:“那以后你监督我,不再隐瞒你了好吗?”
“真的?”
司锦年半信半疑。
司循轻轻用食指指腹挂掉他眼角的泪花:“当然,不信的话你随意问我,保证咳咳……不骗你……”
“那这是什么?”
司锦年从枕头下摸到一支支气管扩张剂,炸毛的盯着司循眼睛补充道:“我从地上捡的药,是你的吧。”
之前为司锦年回来,司循下令所有药品都撕掉了包装和说明书,他以为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岂料他的身体根本不配合。
司循想了想说:“口腔清洁喷雾。”
“口腔?清洁?喷雾?”
“之前风寒开了几副中药,味道太重,这个可以压一下苦味。”
司锦年简直要被气笑,上一秒还向自己保证坦诚相待,下一秒就又开始编故事了。
“果然,还是橙子味的。”
“你又不喝中药,乱喷什么!”
他象征性的往自己嘴里喷了两下,吓得司循赶紧抢过来收回枕下。
司循心有余悸,掐住他的下巴,让他赶紧吐出来。就在两人扭打在一起,卷着被子快滚下床的时候,司锦年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原来骗司循这么简单。
第14章 回津城
第一次告白失败,因为他幼稚、任性、还喝多了。
第二次告白失败,因为他没钱、没车、没房、没工作。
总结前两次的经验和教训,司锦年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行李箱提出公寓,又搬上汽车,他们出发回津城的时候,天将将亮。为了让司循不刻意回避自己,司锦年在外人面前主动避嫌,一路上他跟云晓坐在前排交替开车,司循则跟贺伯坐在后座休息。
“先生睡着了。”
一张厚毯盖在胸前,好似精致的洋娃娃,司循手臂垂在身侧,脖子没有任何力量的歪倒在左肩。此时正值路况崎岖,司锦年无暇分心,只能压低声音对后面的贺伯说:“他那是昏过去了,贺伯你把他鞋脱下来,脚上垫上靠枕。注意车子颠簸,不要碰到右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