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指了指圈内的男人:“就我雇的那位,最近都不敢见他娘子了,整日呆在我这里,眼看着就要生了也不回去,怎么说也是发妻嘛,就算真会撞鬼,也趁着白天回去瞧上一眼。”
  宁归砚应和着他点点头,从荷包里又拿出几锭银子:“您的羊我瞧见了,本想着和您进去看看的,但身体不便,您也瞧见了,我自然是信您了,可否麻烦您托那位大哥帮我送些样料去我暂住的地方,事成后,我再将剩下的给您?”
  刘大哥一听哪儿不愿意,开口就答应了,兴冲冲地将人送到村口和其余三人汇合。
  送别了刘大哥,宁归砚感觉到身后的寒意,直了肩膀转过身:“这村内有临产的女子。”
  他抬了抬手,手上的刺寒依旧还隐隐存在。
  “相较于那位刘大哥,身上怨气很重。”
  季宿白收了视线:“可见到圈内阵法了?”
  宁归砚只匆匆瞥了一眼,以往他是对那些个符篆什么的不懂分毫的,但为了完善他这‘大师兄’的完美人设,整日捧着那几本基础的书看,多少能看明白一些了。
  “没进去细看,但外面贴的符纸大都杂乱无章,甚至有些已经破损,若是那大师有几分本事,恐怕外面的也只是障眼法。”
  季宿白:“所以你就回来了?”
  宁归砚知道他要责怪,笑笑:“他会送东西到客栈来,到时候,师尊想要知道什么不行?”
  季宿白默了声,转身挥袖。
  “将你身上的怨气洗干净。”
  第11章 我有个姨娘
  刘大哥雇佣的那位兄弟很快就送了东西来,满满一袋子,来时不是宁归砚见到时那副窘迫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倒有些像新的。
  他老老实实地将东西放下,见宁归砚打开来满意地笑了笑,心里头的石头落下。
  “公子您可满意?”
  大概是来时那位刘大哥说了什么,男人的表情有些谄媚,但看向一旁的季宿白时,又露出些许惊慌恐惧,想必是被某个故事给吓得不轻。
  宁归砚装模作样将送来的那些羊毛料子瞧了两眼,手上揪下一块,手上轻轻捻搓着:“不错,刘大哥家的羊毛,也是极好的... ...”
  他顿了顿,笑眼看向身前低头的男人,起身将人弯下的背脊抚平。
  “大哥不必拘束,村里到城内的路也不算短,一路奔波,也口渴了吧?”
  宁归砚倒了杯热茶捧着,双手递上:“喝点茶?对了,我姓宁,您叫我小宁便好,还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
  大抵是没想到宁归砚如此不拘小节,男人便也没了那份拘束,憨笑着接过茶:“我叫张大壮,公子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宁归砚弯眼点点头:“张大哥。”
  张大哥像是没反应过来,愣愣应了声。
  身后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不断加快,宁归砚回头看了眼,被季宿白泛冷的眸光给冻着,他回过身,进入正题。
  “对了,我今日在外面看见大嫂了,看样子,怀胎已经快足月了吧?是不是快生了?”
  此话一出,张大大壮的表情凝滞了几秒,先前客气恭敬的神情一转有些复杂。
  “啊,啊,对,应该是快生了。”
  说话的语调也有些僵硬。
  宁归砚的目光在他脸上随意扫过。
  “那大哥应该是有认识的稳婆吧?我来此寻亲,正巧家中的姨母也需要接生,只是这城内的稳婆都推脱,张大哥可有认识的?”
  林言言和景弗在门外偷听,闻言忍不住笑出来声,感觉到门内的人影晃动,林言言又立刻捂住嘴,睁大眼睛拉拉旁边靠在墙边景弗的袖子。
  “师弟,师弟。”
  景弗低头瞧了眼抓住他衣袖的手,最终没有拍开,淡声回答:“怎么了?”
  林言言又忍不住弯眼;“师兄他好会编啊,之前是寻亲,现在是找稳婆,我们哪儿找那么个亲人啊?哈哈。”
  景弗也没扫她的兴致,点点头“嗯”了一声:“好笑。”
  林言言顿时无言以对,嗔着瞪了景弗一眼:“你真没趣,明儿把城里作乱的东西捉到了,师姐带你去玩,免得你闷成师尊那样的。”
  景弗:“... ...好。”
  门内,张大壮的表情更加错愕了,他打量了一下宁归砚,眉心就皱得更厉害。
  迟疑半晌,他朝季宿白那边看两眼,欲言又止。
  宁归砚看出他的犹豫,开口询问:“张大哥,怎么了?是不方便介绍吗?”
  张大壮将茶杯放下,摆手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只是... ...”
  他叹了口气。
  “宁公子还是去别处找吧,也快快离开廿城,城里的风声您应该也听过,很多大富贵的人家若要生产,都是去隔壁城内接生的,若是来得及,您和您的家人也可以过去,总之,万万不可在城内生产,若弄不好,可就,可就... ...”
  宁归砚也随着他的话略微无奈:“若是可以,我们便也那样做了,但时间上恐怕赶不及,而且家中小妹也在山中学过几年驱灾灭邪的本事,多少能应对一些,所以就不打算再奔波了。”
  他似若无意地提起这茬,张大壮的目光便灼热地烧了过来,他双手紧紧抓住宁归砚的手,浑浊的目光顷刻清明:“公子,公子,刚刚是说?”
  他想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宁归砚的手,眼睛边缘泛起了红,话落就跪下抬头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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