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宁归砚看着外面的情形,低头瞧了瞧他的伤口,捂住发闷的胸膛抬目朝季宿白那边看过去——长剑已经没入那怨鬼的胸膛,对方看着奄奄一息。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宁归砚身下的阵法遽然破碎,好几根被折断的尖长的木枝横扫过来,眼看着就要刺入宁归砚的胸膛。
  季宿白正要解决面前那东西,耳边阵风起,伴随声音响起时他瞬间消失在原地,长剑被拔出堪堪将那断枝给挡住。
  宁归砚双眼一闭,疼痛却没到来,他睁眼,瞧见身前的背影,短暂怔了怔,随后侧目瞧过去,那被压制完全的怨鬼早已经不见,只留下遍地的血痕和打斗痕迹。
  季宿白抬手将剑握住,侧目瞧了眼宁归砚:“这里你解决。”
  说完,抬脚追了上去,看方向,是朝山里去的。
  宁归砚松了口气,没去屋内看林言言几人的情况,反而转身朝屋子后面的小路看过去。
  小路不远处的树后,站着一个挂着铜锣的男人,对方似乎是在看着这边,等宁归砚瞧过来,摇了摇腰间的铃铛,才缓步转身。
  宁归砚瞧着那人影消失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且消失的方向和季宿白追去的方向差不多,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宁归砚扶额将被撕破的衣物扯成布条,忍着痛将手臂上的伤口缠住。
  伤处的灼烧感太具有存在感,他瞧了两眼,没去管,反而抬脚跟着打更人消失的方向过去了。
  那人不出手,总不会是不想趁人之危吧。
  第14章 呀!
  一路跟随着铃铛声上了山,半山腰时声音就消失了。
  宁归砚皱着眉停下,往山下瞧了两眼,担心那打更人又打个回马枪。
  虽然景弗他们也会一些术法,但终归才进入天一山,势必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宁归砚犹豫了片刻,将目光转向山的另一头。
  没记错的话,越过这座山,就是另一座城了,季宿白就算是要去找他,也得先把廿城这边的事情解决,那时候他想走,怕是不容易被找到。
  捏着腰侧黄玉上的手紧了紧,隐约的铃铛声再次传来,还伴有些许的血腥味。
  宁归砚咬咬牙,迈开步子朝上行。
  季宿白依然还在和那怨鬼缠斗,周围的树木都被折损半成,大都是残枝断桩,横在前路的枝叶挡住了身形。
  宁归砚唤出法器化剑,扒拉开面前的遮挡物,却没看见打更人的踪迹,倒是和那怨鬼撞了个正着。
  对方眼下流着血泪,身躯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喉间发出溢血的呼喊,令人头发一震,一时间竟然忘记躲开。
  那怨鬼抬手掐住宁归砚的脖子,抬手一拍,一口血从宁归砚嘴里喷出来,许是鲜血是惹得对方忽然兴奋,掐在脖子上的力道更重了些,却没有要直接扭断的意思,反而一个侧身,把人当做了俘虏。
  兴许是本就有伤处,再被这样打上一掌,失了气血,宁归砚觉着有些头晕脑胀,也听不清对面季宿白的声音。
  怨鬼让宁归砚挡在身前,季宿白便收了刺过来的剑,立于前方冷眼瞥着,启唇警告:“放开。”
  这警告气不了什么作用,不仅没有放开,还抬手将宁归砚脑后的头发一拉,脆弱的脖颈便暴露在眼前,随后那怨鬼手一抬,咧开唇笑了几声,将宁归砚眼前的遮挡扯下。
  宁归砚煞白的脸庞被扭着朝向那张可怖的瞧不清的脸,但那脸上有颗美人痣,想必生前,也是极美的人儿。
  光亮来得猝不及防,宁归砚闭了眼又挣开,眼尾的泪顷刻就落下了。
  他未被束缚的两指划动几下,身后的长剑倏然刺入身后怨鬼的胸腔。
  “啊啊啊啊——”
  一阵长吼,宁归砚被猛地推开,法器上伴有的咒印在怨鬼体内生效,他也被人接住,没丢脸地腿软趴在地上。
  宁归砚被撑着站起,抬眸看向季宿白,正要道谢,却见对方神色忽然一变,抓着他的手紧了紧,捏得手腕发疼。
  等身后那怨鬼将宁归砚的法器拔出,季宿白才将目光从宁归砚脸上移开,却并未再出手攻击那怨鬼,反而是任由那邪祟跑了。
  宁归砚蹙眉要追过去,被季宿白抓住,他还没出声,就听见对方冷着声音发问:“你的眼睛... ...”
  “什么我的眼睛,不捉拿那怨鬼吗吗?师尊拦着我干什么?”
  宁归砚挣了挣手腕,对方不为所动,反而抬手钳住宁归砚的脸,目光上下逡巡一番,在宁归砚无法忍耐下颌的疼痛时出声。
  “不用追,我在她身上施加了术法,到时候能沿着痕迹找到,正好看看能不能找回那些失踪的婴儿。”
  季宿白说罢,松开宁归砚的脸,弯下腰将地上的黑纱捡起,直起身递过去:“戴上吧,此刻阳光正盛。”
  这番关心来的突然,还有些摸不着的头脑。
  宁归砚接过快速系上,感觉到眼前的光线暗下来,眼睛也舒服了许多,这才想起来问:“师尊为何肯定?”
  季宿白将躺在地上的青玉色长剑拾起交予宁归砚,叫人跟上,适才回答:“她身上怨气不重,若是那些失踪的人都遇害,不会这么轻易能对付。”
  说罢,瞥了眼宁归砚手臂上的伤势,见人嘴唇发着白,拧眉向前迈上一小步。
  “能自己走吗?”
  话音未落,便听见身边‘砰’的一声,宁归砚又直愣愣地晕厥了,这下是再怎么唤,也没能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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