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说完,那只捏住他下颌的手忽然覆在脖颈上,过热的温度让脖颈处的血液都沸腾,宁归砚脑子里闪过什么,呼吸便一顿,眼倏然睁大,两只手抬起想要将脖颈上的束缚感挣扎开。
季宿白那温和的目光忽然凌厉,他一只手掐住宁归砚的脖子,语气发狠:“天生灰瞳,和魔族的人纠缠不清,宁归砚,你到底是不小心被带入天一山的无辜之人,还是魔族派来的卧底,或者是... ...从别的地方来的?你从哪儿来?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宁归砚闭紧眼,被季宿白逼迫着,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抵住了坚硬的墙壁。
他挣不开季宿白的手,于是只能四处摩挲着,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器具,似乎获得什么保障,眼睛睁开,将那柄器具握在手中,抬手靠近季宿白的腰腹。
“你的眼睛... ...魔族的卧底... ...”
季宿白又缓缓说着。
宁归砚涣散的思绪被男人的话语拉回一些,他的瞳孔缩张,脑子混沌。
“我的眼睛... ...我是... ...”
话没说完,快速刺出去的利刃忽地一转了方向,朝自己的腰腹刺来。
“呃!”
一阵隐忍的痛声传进宁归砚耳内,他恍惚睁着眼,又听见有人唤他,一声一声,声音很熟悉,腰上也没有痛意,他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要死了,末了心里还在想。
季宿白给的那玉佩怎么没有用?骗子。
“宁归砚?宁归砚,宁归砚!别沉进去,醒醒!”
略微急切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宁归砚睁开眼,眨了眨,瞧见一片朦胧,朦胧之后,是寂黑的夜空,没有那一轮红月,但手上黏腻的感觉却实在。
宁归砚猛地呼吸,将人拥在怀里的男人便松开了手,手指在宁归砚额头点几下,周身的束缚感便消散了。
他抬头看着季宿白,握着器具的手一颤,落地的铿锵声惊了人一下。
宁归砚抬起湿润的手,手中的鲜红刺目,他垂目,瞧见季宿白落在那被红沾染的手腕上的手掌,还有对方手掌上的那道伤口,此刻虽然止住了血,但也触目惊心。
“你... ...”
他颤了颤嘴,扭开头去,没瞧见那红衣女人,但远处那些倒地的尸鬼证实了一切的发生。
“你不会躲开吗?”
宁归砚冷着声音,将手上的那只手甩开,站起身来,撑着墙壁将沄潋捡起,随后说他没说完的话。
“抱歉,你应该躲开的。”
季宿白扭了扭手腕,撕下衣摆的一块布料给自己随意缠住伤处。
“我那玉佩只能挡邪祟,可挡不了你自缢啊,你遇到什么东西了?”
宁归砚盯着脚下的那柄短刀,扯唇笑了笑。
“你不是知道吗?”
“这种程度的魇,不会致命,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你却把自己弄伤,你听见什么了?”
他转身,沄潋化为玉笛握在手中,时而咳嗽几声,看起来可不是魇得不够深的程度,怕是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不过意识倒是清醒一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红衣的女子故意,故意说那些令人误会的话。
季宿白将伤处包扎好,走近一些,抬起宁归砚的下颌,眸子里的光盛,宁归砚曾经在很多人眼中见过这种目光,窥探,坦然,暴怒都被其吞噬。
是在看一个被握在手中忽然不受控的玩具,不信任肆掠了整个情绪。
季宿白问。
“你的眼睛... ...怎么了?”
“那东西问你什么了?”
“它想杀了你?或者帮你逃走?”
第36章 想问什么
“逃跑?”
宁归砚抓住那只钳住他下颌的手, 手上的伤处被按了按,季宿白面不改色, 掌心的力度松了些。
“如果我要跑,你的手恐怕就不会是这种程度的伤口了?大概,被切成两半,或者被捅上几刀,手筋也被挑断... ...”
他将手腕处的凸起按了按,微微扬起头,走近,面色带着愠恼。
“你觉得她问了我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何须再问我一遍,难不成, 我眼盲,你也听不见吗?多稀罕。”
压在手腕处的手微微蜷缩, 看着季宿白低头沉默着, 他便将季宿白紧紧捏在一处的手指一个一个给掰开, 随后惊叹了一声。
“看起来真吓人, 你还真是好师尊啊,舍己为人。”
季宿白看着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药瓶,用牙将瓶塞咬住,随后将其中的粉末撒在手上, 不算疼,只是微微麻痹。
但他还是皱着眉缩了缩手问:“它为什么问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
说着,季宿白忽然抬手, 手指触碰到宁归砚的太阳穴, 宁归砚也不闪不躲, 任由对方将那层眼纱扯下。
他眨眨眼,侧头将季宿白手上的眼纱扯下, 随后倒上一层药粉绑在季宿白手掌上。
“满意了吗?”
宁归砚问着,打了个死结,季宿白满意不满意不知道,他是满意地拍了拍季宿白的掌心,勾着唇松了手。
季宿白抬起手捏了捏,继续他方才的问题。
“所以问了你什么?”
宁归砚有点气恼了,在话尾落下之后,从地上捡起那把短刀。
“问我是不是无辜被拉上山的人,问我是不是魔族的卧底,哦,剩下的,你应该都知道,可以别再问了吗?我没义务全告诉你,就是合谋,恐怕也只能伤你皮毛吧,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