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窗外雪花纷飞,室内炉火正旺,三人围坐一堂,气氛却略显微妙。
“郑大人,近来公务繁忙,可还应付得来?”严孤山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客套与疏离,仿佛两人之间真的只是普通的同僚关系。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一切尚好。”郑长忆微微欠身。
李源坐在两人中间,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微妙变化,他只当这俩人对坐尴尬,笑着活跃氛围:“郑大人能力出众,自然能应对自如。今日能得两位相聚,真是难得。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说着,他举起茶杯,与两人碰杯。
严孤山眼珠一转: “听闻郑大人当年是以状元入仕,想来文采定是斐然。今日雪景甚佳,不知郑大人对诗词一道有何独到见解?”
郑长忆闻言,放下茶盏故意推辞道:“殿下谬赞了,臣不过是侥幸得之,哪里敢称文采斐然。倒是李大人,当年也是科举前三甲之列,诗词造诣定是不凡。不如,就让李大人先为我们作诗一首,如何?”
李源八百年没吟诗作赋了,隐隐感觉郑长忆就是故意坑他,于是连连推辞。
严孤山却笑道:“李大人过谦了,想当年您也是文坛才俊,今日不过是行茶诗,随意即可。”
郑长忆也附和道:“是啊,李大人,这雪景难得,您若不作,岂不可惜了这良辰美景?”
李源心想郑长忆倒也罢了,太子怎么也跟着起哄,他不想让这场难得的聚会因为自己而显得僵硬和尴尬。他叹了口气,目光掠过窗外纷飞的白雪,缓缓吟道:
“雪消云锁望城东,四时天气坐乘风。
淮雨新晴山似扫,越鸟啼多江草空。
欲寄此书先问讯,亭台楼阁自春工。
当时若忆新安路,知有西兴杜宇声。”
郑长忆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茶香袅袅间,他目光转向李源:“李大人此诗意境深远,用词精妙,当真是佳作。”严孤山也连连称赞。
李源连忙摆手自谦道:“李某在二位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卖弄浅见罢了。听说太子殿下文武双全,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闻殿下佳作?”
严孤山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谦逊也有几分无奈。“李卿言重了,孤这文武双全,不过是世人谬赞。于诗文之道,孤不过是闲暇之余,偶有所得,难以登大雅之堂。”
李源正色道:“太子殿下过谦了。与殿下共事数月以来,李某已能深切感受到殿下腹有诗书气自华,心有谋算定乾坤。”
恭维话说到这也不好再演,严孤山站起身,缓步至窗前,深吸一口气,冷冽的寒气直灌入胸腔。他垂眸望京城,缓缓道:
“东曦初照雪,今朝景独长。楼台高处,昼观飞雪舞苍茫。乾坤朗朗天如洗,尽扫尘烟瘴茫,清辉照四方。遍野晶莹色,满目尽丰光。”
吟罢,严孤山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本宫才疏学浅,此诗至此,已是强弩之末,难以再续。不过,郑寺卿素有才名,不知可否请寺卿为本宫续上几句,以全其美?”
郑长忆闻言,心中早已明了太子的用意,却也不动声色地接过话茬,故作傲气地微微侧首道:“太子殿下过谦了,在下虽不才,却也愿试上一试。”说罢,他站起身,走到严孤山身旁,指尖轻点窗台细雪。
“倚高楼,眺远阁,捧玉觞。吟诗颂雪,忘却尘事几多忙。待到来年春意动,再执青苗绿野,归隐乐农桑。梦回江南岸,心系水云乡。”
第108章 狐欲渡河,无如尾何
严孤山的眼神中满溢着对郑长忆的欣赏与倾慕,郑长忆被他看的不由自主地微微红了脸。
“郑大人,您的文采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句都如同珠玉落盘,清脆悦耳。”严孤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由衷的赞叹,他轻轻搭上窗台,仿佛要将这份喜悦与窗外的雪景一同分享,“今日能得您如此佳句,实乃本宫三生有幸。”
李源坐在一旁,只当是太子殿下真的欣赏郑长忆才华,连忙附和道:“是啊,郑大人文采甚佳。”
李源在旁,亦是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郑大人之才,确是举世罕见。”
严孤山似乎并未在意李源的附和,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郑长忆所吸引。他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郑长忆才华的欣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郑大人,本宫这里还有一首小诗,虽不及您方才所作那般精妙,却也倾注了本宫一番心血。不知大人可否赏脸,为本宫润色一二?”
郑长忆也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看严孤山的表情隐隐觉得他又在想什么点子,但他又有些期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殿下请讲。”
严孤山见状,神色变得异常认真起来,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念道:“雪夜月明映孤窗,君心繁忙我何当。盼君归来共赏雪,却道琐事缠身忙……”
郑长忆闻言,心中暗自好笑,这分明是自己昔日寄情之作,怎料今日由殿下诵出。
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不屑地打断了严孤山的话:“殿下,此等词句,未免太过直白,缺乏韵味,实乃俗不可耐。”
李源在一旁见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起身,躬身向严孤山赔罪道:“殿下息怒,郑大人他心直口快,并无他意,还望殿下不要与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