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只是有一个她不小心被呲了一脸的血。
接着他拿过带刀脱掉的旧衣服擦了擦脸,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该有的样子。
她把自己手上的血抹在了带刀食指上,说道:“给你家主子涂点口脂,脸色惨白。我来的时候忘了带些梳妆的东西。”
带刀看了看贺兰慈,确实没有在姑苏的时候意气风发,感觉人更瘦了,脸色也不如以前红润,就连嘴唇上也因为久未沾水,起了一层薄薄的死皮。
“主子。”
带刀要将食指上的血抹在贺兰慈唇上,却被贺兰慈皱眉躲过。
“脏死了。谁知道是哪个臭男人的!”
他洁癖一向很严重,当时醉的脑子分不清东南西北,还能思考在地上脏,要去榻上。自然不愿意把不知道是哪个臭男人的血抹在自己嘴唇上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恶心。
嘉宁公主刚用脏衣服擦完脸,“这种时候就别在挑三拣四了,大小姐。”
带刀又是个愿意宠着他的,把食指上的血擦在衣服上,拿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匕首在食指划了一道血。红色的鲜血立马争前恐后地从伤口里跑了出来。
“你干什么!”
贺兰慈立马捉住他拿着匕首的那只胳膊,看着带刀手上的伤,眉头皱的更深了。紧紧抿着嘴唇,眼里满是心疼。
他一个人对那么多都不见有伤口,唯一的伤口是给自己取血。
带刀将食指上的血在贺兰慈下唇一抹。
贺兰慈愣愣地看着带刀认真的样子,瞬间有些后悔,要是他刚才没扭头,带刀也就不用特意给他划一个口子了。他抿了抿嘴唇,说不出道歉的话,别别扭扭地吐出一句“下次别这样了。”
带刀也很听话地乖乖点了点头。
嘉宁公主把他们的计划说给贺兰慈听。
她们准备乔装打扮成宫女的样子,让带刀拿着东宫的令牌,就说是太子在外需要人伺候,让贺兰慈扮成宫女的样子蒙混过关。
他们半夜劫狱却不能半夜出宫门,但是拖太晚会被人发现,所以只能趁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出去。
嘉宁公主提醒道:“我们一开始说好了,出宫以后我们兵分两路,互不打扰。”
带刀不知道这件事,看了看二斗又看了看贺兰慈,见贺兰慈点头没有任何异议,又把头低了下去。
二斗却突然给贺兰慈跪下,“主子!我不走!我是贺府的奴才!您如今有难,我怎么能弃你于不顾!”
嘉宁公主面露不悦,但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眼神放在贺兰慈身上了。
贺兰慈心里不舍,但是嘉宁公主给他施压,更何况他现在还需要带刀的庇护,再带上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确实困难。
“我把你卖给公主了,以后她是你主子。”
“主子!”
二斗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贺兰慈见不得他们哭,说自己头疼,靠在带刀的肩膀上闭眼休息。
嘉宁公主也不上前去安慰,任由二斗一个人哭了个够。
四个人在潮湿阴暗的牢狱里面,等着那一轮明月的升起。
漫长的等待是最磨人的,带刀三两次出去查看天色,终于看到青色褪去,冒出白色的天来。
“走吧。”
带刀走在最前面,贺兰慈和嘉宁公主跟二斗他们走在后面。
二斗看着像往日一样昂首挺胸的贺兰慈,小声提醒道:“主子,低头低头。”
贺兰慈这才想起来要弓着背低着头。
眼看着到了大门口,几个人都把心挂在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
“站住!”
果然到了门口,就有禁卫军拦了他们,带刀神色不变,像往常一样,把腰间的玉牌递了过去。
那人接了玉牌,与旁边的人说了一声,“是东宫那边的人。”
带刀心里也十分紧张,但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殿下在外不方便,需要人伺候。”
那两个禁卫军看了看后面的三个“宫女”后会心一笑,立马把玉牌归还给带刀,放人出去了。
只是有一个人的目光还在贺兰慈脸上打转,叫贺兰慈膈应死了。
“既然是照顾殿下,自然不能怠慢。”
带刀走在前面,领着他们三个出去的时候,心跳得特别厉害,总害怕被人发现,知道走出了城门才放下心来。
那禁卫军见人走了,立马笑道:“要人伺候还要找三个那么漂亮的女人。”
另外那个人推了他一下,“主子的事少说,大家都是人,这种事多了去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干什么去了。”
接着两个人相视一笑,又站回原来的位置了。
他们四个人一出去,嘉宁公主就拽着二斗的胳膊停下了。
“按照说好的,我们就此别过。江湖这么大,我们有缘再见!”
嘉宁公主扯着二斗就跑,她像是做梦一样,终于逃离了她长大的囚笼,从此天高海阔任鸟飞,她和二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回头望了望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毫无留恋地拉着流眼泪的二斗跑了。
“主子,我们……回姑苏吗?”
“不回,皇帝肯定派人等着我们送上门了。”
贺兰慈摇了摇头,皇帝老奸巨猾,一早发现自己越狱逃跑了,肯定会在回姑苏的路上埋伏好人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那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