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应容许用及其包容的,幼儿园早教班老师一般的语气说着话,眼神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方玉飞的发言对一点红可以算得上充满着侮辱性,一点红难听的话听得多了不觉得如何,应容许可不一样。
  打游戏的谁没经历过挂机在主城到八卦板块抄起键盘弹钢琴?应容许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别人朝我扔泥巴,泥巴干了我砸死他,挨个敲成豆腐渣,拿你骨灰种荷花。
  他不嘴贱挑衅别人都不错了,这人敢在他面前骂他家小红?!
  应容许微微一笑,众人诡异地从他眼角看到一抹红光。
  “捯饬得人模狗样的看得出来常在茅房照镜子,但你不知道是吾日三省吾身吗?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清晨起来先自省一遍你行吗你配吗你有那能力吗?除了阴谋诡计藏头露尾你还能会更多吗你就觊觎人家魔教?觊觎就算了你还把无辜群众拖进来一起在苦海里沉浮作筏子,船翻了你还骂人?我呸,认不出我们是你的错,我帅奈何你瞎,懂不懂?!”
  一连串不带脏字的人身攻击顺畅地从他37°的嘴里丝滑吐出,青年笑容温润,吐出的话却比夜晚飕飕刮过的冷风还凉,岁寒三友连被骗了之后的恼怒都没来得及生出,就被他这一套丝滑连招给硬控了。
  应容许飞速换气,嘴角弧度就跟拿量角器比出来的一样完美:“玩的花招还挺多,一套一套又一套的,你当你是老母猪?套娃都没你能套!我看你是又怕死又贪恋权势,可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坑陆小凤就算了还非要折腾我们!”
  逐渐听得津津有味的陆小凤:“等会儿,什么叫坑我就算了?!”
  李寻欢听得满头冒冷汗,发现当初应容许对他真的是嘴下留情,那叫一个放水放到泄洪。
  他和一点红离得近,憋不住问道:“应大夫……嘴一直这么毒么?”
  一点红眨眨眼,疑惑:“毒么?”他连脏话都没骂啊。
  “……不毒么?”李寻欢开始思索一点红是不是见识过火力更猛的场面了。
  旁边,实际上一开始没连带着他一起坑的方玉飞:“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应容许眼都不眨,肺活量惊人,“话都说不明白建议回炉重造,没见过我这么气人的?阿哈那你今天见识到了,帮你增长见识和我们的出场费该怎么算?我的脱口秀可不是白听白看的!说得就是你,宫九!”
  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应容许猛地指向对面的一颗粗壮大树。
  对方脑袋上常驻俩图标,在黑夜中堪称最闪亮的那颗星,应容许就是想忽视也难。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里还掏出了什么东西。
  要是宫九不出来的话,他就砸过去吸引注意力……反正事情弄明白了他们就可以跑路了。
  缓慢有节奏的掌声响起,宫九还是穿着他那身白衣,嘴都快笑僵了:“很精彩,十分精彩。作为请我们观赏了一场大戏的回报……你觉得该怎么出价?”
  紧接着响起的,是陌生又充满磁性的低笑,那笑声似是从渐浓的雾中四面八方传来,十分抓耳。
  换句话来说,就是听得人耳朵要怀孕。
  但在场没有一个人能有心情欣赏磁性声线,难以忽视的危机感在脑海中炸响,李寻欢和一点红也快步过来,警铃大作的几人分别观察着四周。
  陆小凤视线停留在岁寒三友身上,心中不妙的预感更重了。
  魔教的三护法,他们一同出手的威力可不仅仅是相加那么简单,在成为护法之前许多年,三人都在一起闯出了不菲声名,即便隐居昆仑山,江湖上也流传着他们的名字。
  这样的岁寒三友,却在那虚幻的笑声中脸色难看,一掌拍死了玉天宝的寒梅两股战战,俨然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不、不可能,不可能……”寒梅面如金纸,浑身以极不正常的频率颤抖着,“他死了才对,他是死了的……”
  孤松和枯竹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枯竹双目圆瞪,眼睁睁看着一道更为浓重的黑雾自前方出现……
  鬼魅一般的存在,就包裹在那道雾中。
  他们听到了来自地狱的,耳熟至极的声音,那声音饶有兴致的说:“的确……是场好戏。”
  孤松如梦初醒,大汗淋漓地跪倒在地:“属下参见教主!”
  他的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咚”地一声,身侧有什么重重栽倒在地。
  那头骆驼不是勾结外人杀害教主儿子的寒梅,而是在此事中存在感没那么高的枯竹。
  他倒在地上,脸上极具惊恐。
  枯竹死了,还是被吓死的,堪称戏剧性的一幕,除了宫九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没人敢出声,那样强大的压迫感,应容许和一点红都没有在暴怒的石观音身上感受到过。
  那团黑雾走——或者说“飘”近,每近一点,压迫感都重一分,空气仿佛都掺了水,让人呼吸有些不畅。
  他是当世最为顶尖的高手之一,是盘踞关外无人敢惹的庞大组织的首领,是连石观音都绕其行事的存在,是仅凭声音、什么都不做就能令心有反意的属下活活骇死的恐怖之人。
  西方魔教,玉罗刹!
  那团在黑夜中也能看到的雾气上,亮着一枚同色的,边框为橙色的图标。
  【buff-隐匿:因特殊功法而产生的黑雾,隔绝外界一切探究的视线,无人知道其中人的样貌,是鬼?是妖?是魔?人们诸多猜测,却无一人觉得,他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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