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现在他看到个不知道算是年轻还是年老的老头子，虽然熟不到哪里去，但讨人厌的本事还是一样，宇智波带土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半晌才闷闷地说：
  “认识，在未来。”
  “哦，”宇智波斑看了一眼刚注意到河里小乌龟，去捞乌龟的千手柱间，还是那样慢悠悠地说，“所以你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来找现在的我的麻烦？”
  宇智波带土发出一声气音，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宇智波斑一会儿，才说：“你就这么相信我是从十八年后来的？”
  宇智波斑笑了：“好，你不是，那我就不用留手了。”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没有动手的意思，结果就是宇智波带土更恼火了。未来的忍界boss发现自己每次都拿这个老混蛋没办法——物理的没办法，他总是因为各种外部条件打不过啊！
  他从南贺川的倒影里看到自己，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没长开的脸，正在春日的风里轻轻飘荡的黑色长发。
  这么一看，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倒是真的有点像宇智波斑，不过长大后就完全不像了。
  “未来的我干了什么？”宇智波斑问。
  “不是说了吗，”宇智波带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回过头来说，“你妨碍我当火影了。”
  阿飞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
  小小的阿飞在宇智波带土心里打拳，如果这里不是什么月读世界的就好了，就算是——这个宇智波斑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没有意义，反正他和老头子都被黑绝给骗得死死的，哈，两个失败者有什么好互撕伤口的，更不用说现在知道那些事的就只有他自己。
  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那都是“已经不可能再发生”的未来。
  “你想当火影？”
  “以前想过，全木叶都知道宇智波一族的吊车尾想当火影——你不是说我是大蛇丸的儿子吗，这点事都没问到？”宇智波带土用嘲讽的语气说。
  宇智波斑根本就不生气，只是把目光放在正在拔三尾的千手柱间身上：“你是宇智波，也只能永远是宇智波。”
  “我谁也不是。”
  “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头子你自己不也早就离开宇智波了？被族人背叛的家伙也有资格说这种话？”
  宇智波带土说到一半，就看到宇智波斑似笑非笑地看过来，那表情着实有点危险，让人脊背发凉。
  战国时代就赫赫有名的枭雄、在“未来”策划了整个忍界的阴谋的谋略家、某个到最后还在想怎么实现世界和平的宇智波斑说：“未来的宇智波被灭族，这是你说的。”
  不等宇智波带土回话，他就站起来，越过宇智波带土往千手柱间那边走，只抛下一句话和他的背影——
  “我猜，这件事跟你有关？跟你，带土，和我。”
  穿着深色族服的人很快就脱离了宇智波带土的视线，树林间的喧嚣声骤然传入耳中，扑腾的三尾终于不情不愿地被拎出来，千手柱间说斑你快看，这是我和卡卡西养的深海小乌龟。
  宇智波斑就说你确定这玩意是乌龟？这明明是……话还没说完，三尾就开始咕咕咕，我是深海小乌龟，然后不小心溅了宇智波斑一身水。眼看着三尾就要被做成烤乌龟，千手柱间紧急救场，说这是小带土最喜欢的小乌龟，你不能就这么烤了……
  那边和谐得就像是两个退休老人在聊天，虽然看起来是挺年轻的，站在树林阴影里的宇智波带土却觉得浑身发冷。
  过了一会儿他兀自笑起来，想老混蛋不愧是老混蛋，肯定是发现这么缺德的事整个忍界就他自己能做得出来了。
  “我是谁？”
  “你是谁？”
  “宇智波斑。”
  他就站在阴影里远望那两个人，倏忽间吹过的风将他的衣服吹起，阳光洒落的点点碎金色落到眼前的河流里，耀眼而纯粹。
  但是，有更灿烂的金色在下一个瞬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抱歉，带土，老师又来晚了。”
  穿着御神袍，身上还带着点硝烟与战火的味道，匆匆忙忙赶来的金发男人当然是波风水门。
  他将太久没见的学生拥在怀里，想再说点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要说什么呢？
  是要说在神无毗桥的时候，他来晚了，总是来迟，没能赶上琳的事，也没能保护卡卡西，更没有来得及拯救带土？
  还是要说在木叶见面的时候，他明明察觉到眼前的孩子可能是认识他的，却因为身份和立场对其刀兵相向？
  又或者是要说，他回到神无毗桥，调查那里的痕迹，发现带土可能没死之后，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没能认出他，却又在听说自己的学生在木叶跟疑似宇智波斑的人打起来后，还是来晚了？
  幸好他看到的带土还活着。
  虽然满身都是乱七八糟的伤，虽然脸上也有道显眼的伤痕，可是他的学生还活着。
  波风水门把宇智波带土拉到那片灿烂的阳光下，沉默了很久，还是说：“对不起，老师又来晚了。”
  他总是来迟，总是这样。
  明明有着“飞雷神之术”，明明是战场上最快的“金色闪光”，明明能够拯救那么多的人，却总是来不及。
  他看到宇智波带土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就像是整个世界已经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时候，又忽地想起自己意外划伤带土的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