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无妨,我明日帮你去问问。”孟超道:“能叫她分下心也好。”
  “那便劳烦你了。”
  不出两日,孟超果然要来了鱼干做法,薛满备了谢礼请孟超转交何湘,随后便喜滋滋地研究起鱼干的做法。
  “先将小鱼用清水浸泡洗净,破腹取出内脏,无须去鳞,再用开水烹煮,反复过水三次……”
  “阿满。”
  “少爷,有事吗?”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账本吗?我休息会便开始哦。”
  “荷包。”
  “诶?”
  “你许我的荷包。”
  “……”薛满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荷包的事情!“我已经绣完了大半,再绣上脑袋和两个翅膀外加爪子便完成了。”
  那也叫绣完了大半?
  许清桉没有戳破她,“希望我年末能戴上它。”
  “离年末还早呢,我向你保证,初雪前你便能挂到腰间。”
  “但愿。”
  “你等着吧,明晚我要拿出秉灯夜烛的劲去绣荷包。”
  “明晚不行,明晚你我有事。”
  “何事?”
  “韩大人想在恩阳河上建座桥,方便两岸的百姓出行。然而这几年国库吃紧,京城拨款有限,他便想请当地乡绅们捐些款来造桥。明晚他在家中设宴,特邀衡州有名望的乡绅学士一聚,于情于理我都该出席。”
  “他是为百姓们做好事,你的确该去。”薛满道:“之前上官师爷包庇秦淮明便是为此事吧,那秦长河也会去?”
  “秦长河是乡绅之首,想来不会缺席。”
  “哦~”薛满兴趣缺缺,“听着好没意思,我也得去吗?”
  “是。”
  薛满本想问原因,略一思忖又了然。衙门里全是男子,万一有居心叵测之徒呢?还是跟在少爷身边最安全。
  *
  华灯初上,皓月当空,今晚的夜色美极。
  俊生赶着马车,薛满与许清桉坐在车里,她掀着帘子往外看,嗯~月色无限好,可惜散发着些许鱼腥味……
  等等,鱼腥味???
  她捧着手凑到鼻前,惊恐地叫了一声,“少爷!”
  “如何?”
  “你闻!”
  她将手送到许清桉面前,许清桉轻轻一嗅,“你出门未洗手吗?”
  “洗了,我用胰子反复洗了三回。”薛满欲掩面表示痛苦,又嫌手上有味儿,干脆将手伸到外头,“没承想这鱼腥味如此顽固!”
  “将手收进来。”
  “很难闻!”
  许清桉将她的手捉回来,“回去多洗几遍便好。”
  马车抵达韩府门口,他们刚下车便有名中年人上前恭迎,“许大人好,阿满姑娘好,我是韩府的管家白先勇。韩大人与各家老爷们已在宴厅恭候,两位请随我来吧。”
  韩府阔落,宅院朴素坦实,如它的主家一般稳重清雅。
  几人穿梭其间,片刻钟后,众人抵达宴厅。
  白管家引他们到门前,“两位请进。”
  厅中宾客满堂,本都在谈笑风生,忽然见大门敞开,一对年轻男女比肩而立。左边的少女粉妆玉琢,身着烟紫色蝶恋花交领绸裙,发间绑着同色缎带,清丽脱俗的好似仙子下凡。再看她身旁的青年,修眼俊眉,挺拔高挑,一袭月白银缎暗纹长袍低调奢贵,实乃琼林玉树,高不可攀。
  韩越起身笑道:“许大人快请上座。”
  众人顿时目光炯炯,如狼似虎。韩越的左边坐着秦长河,右边特意留给了许清桉,未等他落座,便有人迫不及待地举杯。
  “世子爷好,鄙人是浮光绸庄的胡有为……”
  “许大人好,老朽是安富米铺的柳大齐……”
  “世子爷/许大人,我乃……”
  众人争先恐后地自报家门,想在许清桉面前夺个“头筹”,厅内瞬时闹闹哄哄。
  “诸位安静安静。”韩越道:“有什么话不妨稍后再说。”
  众人只好按捺住激动之心,可眼神仍牢牢锁在许清桉身上,恨不得将他的缎袍烧出个洞。
  这等热烈的注目也波及了薛满,惊艳、玩味、鄙夷、垂涎……形形色色的目光落在薛满身上,她却视若无睹,专心愁眉苦脸。
  真的好难闻啊,早知道便不亲自做那鱼干了!
  宴席正式开始,佳肴美馔陆续上桌。年轻秀美的婢子们跪坐在案旁,替客人们斟酒夹菜,服侍得无微不至。又有乐师抚琴弄弦,筝管和韵,清耳悦心。
  薛满坐在许清桉的右侧,他们二人都拒了婢子服侍。前者是怕人闻到身上的异味,后者则是单纯的用不着。
  往大厅瞧一瞧,不少人是携眷参宴,多数是长者带着小辈。小辈中男眷少而女眷多,她们均是容貌昳丽、气质出挑的妙龄少女,本就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在见过许清桉后更是得到了最具象化。
  衡州不小,但京城是更为广阔的天地。若能跟随玉树临风的世子爷进侯府,哪怕做妾也光耀门楣!
  满屋子的人对许清桉虎视眈眈,本尊依旧不徐不疾。他太习惯各怀鬼胎的场面,从侯府到皇宫,再从皇宫到各州,人心向来叵测。
  相比于旁人的殷勤示好,秦长河显得秉节持重。他朝许清桉虚敬一杯酒,又朝薛满微微一笑,此后便无其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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