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手上这个伤口,是陈全包的吗?有些不得章法。”
  被点了名的陈全一僵,挠了挠头尴尬笑道:
  “我们家公子赶着出门,到了这儿才发现伤口裂开了,小的只能硬着头皮帮公子包扎得紧些,免得被姑娘看出来。”
  “可没想到,姑娘还是看出来了。”
  谢荼也笑了出来。
  她示意陈全掏出包扎所用的工具,让典心去要一壶热水来。
  “天气渐热,这伤口处万不能感染,还是让我看看吧。”
  典心虽然不赞成地皱眉,可依旧还是听话出去找人要水。
  吟心上前一步接过陈全手中的医药箱。
  这医药箱大约也是这清泉馆提供的,都是些医治毛皮小伤的东西。
  吟心理了理里面能用,依次摆出来在桌上等着谢荼挑选。
  姜鹤倒也没有拒绝,十分乖觉地伸出自己藏着掖着的左手手臂。
  谢荼捋起他的袖摆,露出底下包扎成一团的绷带。
  她拿起剪刀,三下五除二,就将绷带剪断,露出里面的伤口。
  “剑伤?”谢荼下意识发出疑惑。
  姜鹤有问必答道:“是,去寻大哥的路上,遇到了那伙行刺他的人,打了一架。”
  “对面的人被我大哥干掉了不少,逃出来的人也有些本事,我学艺不精,被伤着了。”
  姜鹤坐在桌子的边缘,张着双腿,凑近自己的手臂向谢荼解释自己伤情的由来。
  “嗯,确实有些学艺不精。”谢荼倒也没搭理他突如其来的谦虚,接口道,“你大哥都将他们打跑了,你遇到了还能被伤着,确实该多练练。”
  姜鹤一哽,垂下眼眸,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谢荼莫名觉得好笑,这人难不成当真是来求表扬的?
  典心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恰好看见姜鹤手臂上露出的那道狰狞的伤口,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沾湿了帕子递给谢荼。
  谢荼接过,把帕子按在了伤口四周,擦拭起之前伤口开裂后溢出的血迹。
  “伤口包扎得太紧,血脉不流通,对伤口恢复不利。”
  谢荼瞥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陈全,笑道:“陈全是不是没怎么出过外勤,所以没受过伤?”
  姜鹤点了点头:“以后让他多出去历练历练。”
  这意思是在说陈全没受过伤,所以根本不会照顾受伤的人。
  陈全委屈,这事儿可真的得赖姜鹤自己,是他自己说要扎得紧些,这样不容易溢出血迹,也不会被谢姑娘发现。
  谢荼擦干净伤口外圈的血迹,又用药酒清理干净伤口上脏污之处,找出医药箱中的金疮药,打开瓶盖道:“忍忍。”
  随着她手腕的抖动,金疮药便均匀地分布在伤口上。
  虽然有些刺痛,可谢荼下意识地吹气,缓解了这种痛感。
  带着淡淡果子幽香的气息吹散了姜鹤的痛觉,绯红却趁机爬上了他的耳朵边。
  他轻咳一声,连忙说起旁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包扎伤口这样的粗活儿?”
  谢荼正捏着绷带准备绕着他的手臂琢磨着如何下手,听到他的话,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会包扎,但琢磨着应当和打包礼品差不多的手法。”
  “但是你别担心,我的手法再糟糕,总也好过你那只被包成猪头的手来得强。”
  姜鹤瞬间笑了。
  谢荼回忆着家中管事包礼品的手法,仔细用白绷带把姜鹤的伤口缠绕好后,才转而说起了今日相约的重要事情。
  “我觉着这条流言的出现并不简单。”她将吟心哥哥查到的胡商队里传出的流言说给姜鹤听,“虽说这队胡商的的确确是从关外来的,可我总觉着这背后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
  。”
  她提起姜鹄被刺之事,皱眉道:“袭击你兄长的人,可问出背后指使之人?”
  姜鹤甩了甩手臂,将宽袖放下轻松道:“趁着他们得手刺伤我的间隙,我活捉了一人,并且顺手拧掉了他的下巴。”
  他怕谢荼不懂他为何这般做,解释道:“这是为了防止这些人是死士,被捉后用牙齿间隙里藏着的毒药自杀。”
  “人已经被我关在一处地方,就等着撬开他们的嘴了。”
  “那就好,那你兄长的伤势可还严重?”谢荼又道,她仍然担心着在流言蜚语中处于“下落不明”的姜鹄。
  “我派了位神医正在照顾,应当无事。”姜鹤神色还算放松,“只是人还未完全清醒,我也问不到他更细节的东西。”
  姜鹤捏了捏拳头。
  他坐在圆桌边,看到谢荼的目光望向自己,忙松开拳头,开始安慰她:
  “不过这也无妨,我兄长他常年征战沙场,身体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这次所幸也没有伤及要害,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
  谢荼点了点头,自然是不再忧心。
  她相信定远将军父子,也相信姜鹤。
  只是眼下最棘手的,是如何探听到那队胡商的内部消息。
  “宿城客栈就在隔壁,你有什么办法能打入那队胡商内部?”
  谢荼回想起上次被姜鹤带着偷听墙角的尴尬事,连忙又补充道:
  “这回可不能走地道钻柜子偷听了。”
  她生怕姜鹤误解了她的意思,想起某些旖旎的情节,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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