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谢荼的脸上变得很难看,脸上血色尽褪,如纸一般白。
  谢愉恩有些意外,他急忙问:“荼儿,你怎么了?”
  谢荼稍作喘息,之后凝神道:“父亲不是想问我,我在后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等谢愉恩回答,她便继续说了下去,嗓音幽深,好似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在后宫之中,遇到了先帝的陈太妃,她似乎,将我认成了另外一个人。”
  谢愉恩愣了半晌,才轻声问:“谁?”
  “陈太妃娘娘,唤我为‘阿南’!”
  她将遇到陈太妃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谢愉恩。
  谢愉恩抖着嘴唇,像是极其不理解一般,嗓音颤抖着重复着谢荼的话:“阿南?”
  “是的父亲,您没有听错,陈太妃娘娘唤我‘阿南’!”
  “阿南?阿南?”谢愉恩颓然坐在座椅上,又忽然直起身子,“陈太妃久居深宫,如何见过你,又为何会将你认错?这,这,这……”
  谢荼看出他的脸色极为不好,连忙安慰:“女儿还没有查明,父亲你别急……”
  “不对,这不对。”谢愉恩如同猛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激动得越过桌子抓住了谢荼的双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谢荼也想到了适才谢愉恩说的那些蹊跷事,也想起了与姜鹤母亲长宁郡主有差不多病症的母亲。
  如果,当年掳走母亲的人是宫里的那位,那便当真能在京城中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母亲后期的病并不是真的生病,而是有人刻意让她中毒,并且在她“去世”后将她掳走,这便能解释为何母亲言明不必再治,也直言要将自己葬在那处偏远庄子上。
  她甚至都不让谢府的人去祭拜她。
  如果,母亲的的确确被人藏在了宫里,这便能解释得清楚,为何陈太妃并没有见过她,却仍然将她认成了另外一个人!
  谢荼遍体生寒,不敢细想他们刚刚猜到的那个猜测。
  “你母亲一定一直等着我去救她,我要去救她!”
  谢愉恩猛然带倒了身边的圆凳,“咚”的一声,在略显空旷的水榭书房中尤为刺耳。
  “老爷,怎么了?”高山关心的声音响起。
  “无事。”谢愉恩扬声呵走高山,“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
  他看着跳跃着的烛火,喃喃自语:“都怪我,我这些年,我,我当真听她的话,没有怎么去看过她,否则,否则,我早该发现那些疑点!”
  他想起了那座庄子的坟墓,拉着谢荼快速道:“我立马派人去墓地好好查看一番!”
  他刚要叫人,就被谢荼拦下:“若当真是宫里的那位所为,这么些年,一定留了人在我们府周围监管着。”
  她略一沉思,提起姜鹤道:“不如,我委托其他人去查一查。”
  “姜鹤?那个纨绔子弟?他能行?”谢愉恩不太相信。
  第106章 宴会
  谢荼见谢愉恩不相信姜鹤的能力,连忙替他说些好话。
  她向谢愉恩解释了姜家的处境,以及姜鹤立的纨绔子弟的人设的内幕,还将先前无意中救了姜鹄的事情告知了他。
  “我能猜测母亲是中毒假死,也是因为长宁郡主先前的病症,同母亲后期病症几乎一样。”
  “长宁郡主自己知晓,她的病症是因为宫中那位的授意,也正因为此,无数太医都没能整治得了她的病情。”
  “所以,我才觉得,母亲当年的病症,无数太医都无法救治,也是宫里的那位授意。”
  “父亲放心,正因为此前女儿救了姜鹄一命,长宁郡主曾经说过,将来若有那一日,一定愿意为我办一件事。”
  “因此,女儿认为,姜家,可以与咱们谢家共乘一条船。”
  谢荼详细道明姜家二子的情况,分析了姜家如今在朝中的处境。
  谢愉恩沉思半晌,终究是点头下定决心,与姜家共乘一船。
  “正如你说的,我们谢家不方便办的事情,自有姜家替我们张罗,而姜家不便出面的事情,也可有我们谢家出手去做。”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甚妙。”谢愉恩只觉得自家闺女聪明至极。
  谢荼不便与他细说自己与姜鹤之间前世今生的纠葛,但笑不语。
  写着庄子地址的条子就这样送出了谢府,直奔姜鹤而去,此外条子中还夹杂着几个当年侍奉杜一南的婢女的名录。
  谢荼除了想确定杜一南的确没有过世之外,还想确定一
  件事。
  当年,谢府之中,究竟是谁敢在谢愉恩眼皮子底下,同宫里的那个人狼狈为奸,胆敢给谢相夫人下毒,甚至敢偷偷将谢相夫人的“尸首”从庄子坟墓的棺椁中运出去。
  最重要的,这个人,和前一世害得谢家家破人亡是不是同一个人!
  谢家衰败的开始,是从谢英参与所谓的科考舞弊案开始的。
  能接触到谢英书房,在他的书房之中放入那等大逆不道之言的,必定也是府中他们身边最熟悉的人。
  谢荼心中有几个猜想,只需要得到证实。
  有了那等惊世骇俗的猜想,谢愉恩与谢荼父女两人共进的晚膳便没有那么好吃了,二人一道味同嚼蜡,各自脑子里飞速转着接下来将要应对的问题。
  谢荼没有同谢愉恩细说皇帝对她的态度,以及她的那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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