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似乎对仆从的回答颇为满意,又似乎在嘲笑着那些即将因这消息而动荡的势力。
  “很好。”厉宴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仆从们连忙上前,一个接过厉宴屿手中的毛巾,另一个则小心翼翼地端走银盆。
  而厉宴屿,上位者的高高姿态,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悠远。
  仆从们退至一旁,个个屏气凝神,连呼吸都尽量放轻。
  厉宴屿的威严如同这偏室内的沉香,浓郁而持久,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厉宴屿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那扳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历史与权谋。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次遇刺的消息一旦传出,必将在朝堂上掀起波澜,而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让那些暗中觊觎他地位的人露出马脚。
  “你们都退下吧。”厉宴屿终于开口,声音虽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仆从们如释重负,纷纷低头应是,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
  厉宴屿忽而收回视线,他手指敲打着桌面,还没换好衣服吗?
  偏室内,白堞踩着板凳,拽着绳子,在脖子上调整角度......
  第005章 十分钟下线的路人刺客
  白堞褪去身上的脏衣服,那些布料上沾满他刚才的污秽与不堪,仿佛是他心情的写照。
  他目光落在面前一堆叠的整齐的衣物上,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心中是疑惑与不解。
  厉宴屿为什么喜欢偏爱给他准备那些粉粉嫩嫩的衣服,衣料的光泽显示他价值不菲,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别扭。
  他不是很想穿上,但眼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屈服忍耐这份不自在,要么赤衣果着身体,后者显然更不可取。
  伴随着一声叹息,他无奈地伸手拿起一件粉衣,那衣料不知道是什么质地柔软丝滑。
  穿上它,感觉自己像是被包裹在一层不属于他的外壳里,心中的莫名情绪如同被束缚的野兽,挣扎着想要逃脱。
  房间的门开着,贴身的仆人不知被何事急匆匆地召唤了出去,留下一片空荡的安静。
  也就是说,现在是他一个人了。
  “系统先生,只要死亡就可以完成任务下线了对吗?”
  系统:是的。
  在得到肯定答复以后,他站起身。
  白堞的目光在屋内游移,最终停留在了一处。不高不矮,放个凳子一踢就能完事儿。
  做好准备工作以后,他刚刚把脖子放在绳圈上。
  门却在此时发出了吱呀一声,突然的开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厉宴屿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如同冰冷的刀刃划破空气。
  白堞的心脏猛地一紧,他的脖子刚与绳索接触,便因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慌张失去了平衡。
  他的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如同溺水者最后的挣扎,每一次扑腾都显得无力。他的呼吸逐渐微弱,胸腔中的痛苦与窒息感如同烈火灼烧,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死亡一点点吞噬。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沉入黑暗之际,一股清凉的空气猛地灌入他的胸腔,如同生命之泉的涌流,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他的身体跌坐在地,恍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白堞的咳嗽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回荡,一声接一声,像是破碎的笛音,脆弱极了。
  眼睫下的眼睛簌簌的落着晶亮的泪珠,脸颊有泪痕划过,凄美异常。
  他被厉宴屿有力的臂膀抱下来,身体无力地靠在厉宴屿的胸膛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脖子的火辣疼痛。
  厉宴屿静静的看着他这幅惨样。
  厉宴屿进来时的目光起初是冷漠的,但当他看到白堞那张漂亮的小脸因窒息而变得红紫,眼中闪过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绪。
  最终,厉宴屿还是伸出了援手,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为什么要寻死呢?可是王府招待不周?”厉宴屿声音微变但还是温润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关心。
  将白堞放下,他坐在白堞的身边,在看不到的角落眼神幽深盯着他。
  白堞从那种情绪中恍惚了一会儿,他捏了捏手指后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你知道的,我是刺客,刺客本来完不成任务复命也是要接受惩罚死掉的,还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决绝。
  厉宴屿的眉头微微挑起,语气更加温和:“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如此果断地结束姓命。”
  白堞疑惑地看着厉宴屿,不明白他为何要救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而且他明明是刺客却又不杀死他,还好生招待着。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厉宴屿深深地看了白堞一眼,疏尔缓缓开口:“你的命不属于你。”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
  “忘了吗?其实早该在昨天,你已经死了。现在,你,你的命,都是我的。”
  厉宴屿的话让白堞的心猛地一沉,感觉有什么在脱离控制,自己似乎不再由自己掌控。
  白堞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眼眸此刻瞪得圆圆的,他的小嘴巴微微张开,那粉嫩的双唇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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