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从前稍微用力点就喊疼的人,现在宁愿死死咬住下唇也不肯服软。
  岑桁见他脸色越来越白,又一边边吻着竺晏布满冷汗的鬓角,告诉怀里的人都怪自己太急,太离不开竺晏了。
  被他束缚在怀里的竺晏一言不发,任凭男人在自己身边动作,从道歉到亲吻,再延伸向下。
  竺晏用力揪紧身下的床单——总是这样,永远是这样,不管男人表现得多温柔多体贴,最后的目的从来没有改变。
  失去理智的男人疯了似的索取着,竺晏一开始还能勉强坚持,想让自己不要总是在男人手下那么难堪。
  但是,太过了。
  他终于还是在男人疯狂的动作下哭了出来,浑身颤抖紧绷着,混乱地在男人怀里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时,竺晏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解再拼起来一样。他勉强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又因为身上的酸痛不得不躺回去。
  “醒了?”
  还在熟睡的岑桁觉察到身侧的动作,下意识加重力道搂紧他,感到怀里的人浑身一僵,身上的温度也比往常偏高,才猛地清醒过来。
  竺晏见他泄了力道想躲开,他连忙放软语气哄道:“晏晏乖,先别动,好像是发烧了。”
  岑桁又摸了摸竺晏的额头,果然比平常要热,就连他本就偏高的体温摸着都能感觉出来,昨晚失去理智后做了什么的记忆回笼,他这下彻底慌了神。
  “哪里不舒服吗?”岑桁给自己的助理发了消息叫医生,倒了热水端过来。
  竺晏只觉得岑桁这问题挺好笑的,被折腾一晚的人哪里都难受,却也提不起来力气再争这个,头又晕又疼,轻轻合上眼,嗓子哑得吓人。
  “我过两天还要考试。”
  他想男人反正也不在乎这个,只是简单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岑桁见他这难过的样子,忍不住痛恨昨晚的自己。
  明明知道晏晏身体不好,明明最开始是他先骗了对方。
  他之前究竟有什么资格恼怒竺晏的逃避?
  但事已至此,岑桁怎么后悔也没用。家庭医生很快就被助理拉着过来,好在检查后确认只是因为受寒引起的发烧,没有其他严重的问题。
  不过他见过竺晏的体检报告,又看脸色苍白的人时不时发抖,还是建议先打针把体温降下来。助理适时上前:“我去把早餐端上来。”
  竺晏刚刚睡醒时提起的力气此时已经消耗殆尽,迷迷糊糊地软在床上。
  岑桁喂他吃了些东西,又看着医生打了针。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掐进掌心,指节发白,站在不远处的助理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是从岑桁回到岑家前就跟在对方身边的助理,没人比他更了解岑桁忍耐怒气的样子。助理看着床上脆弱的人,生怕岑桁就要突然翻脸。
  那人到时候怕是要受不住的。
  但岑桁只是轻声安慰已经昏昏沉沉的人,哪怕手背青筋暴起,也忍下了心头的戾气没有显露出一点,看着那人的眼神只有后悔和疼惜。
  他伤到竺晏一次就够后悔了,所以即使无论有多难以忍受,也不能再让自己的情绪吞没理智错得更多了。
  “你,咳,换助理了吗?”竺晏半梦半醒地抓住岑桁的袖子,呢喃着问道,“怎么觉得和之前不太一样?”
  岑桁脸色微变。
  他当时被竺晏发烧一事乱了心神,顺手发给了自己的助理,而非岑珩曾经的那个。
  “之前那个换去了别的岗位。”岑桁面不改色地温柔回答,任谁也听不出这是随口编造的理由,“难受就别在意这个了。”
  “好好休息,我什么也不做,就这么陪着你,就算要和我生气也等好起来再说,乖。”
  之后的两天,岑桁果然像他说的那样,什么过分的事也没有做。竺晏的病并不严重,第二天睡醒就已经退烧。
  他甚至还一改常态,哄着竺晏拿来带回来的书,问竺晏准备复习些什么。
  竺晏轻轻咬着下唇,垂眸暗暗猜测这究竟是男人新换的手段还是什么。岑桁知道他不信自己,心里刺痛,又忍不住伸手轻轻让眼前的人先放过红肿还未褪去的唇瓣。
  他轻叹一声:“不骗你也不闹你,我保证。”
  “——口语。”竺晏低着头小声回答。
  昨晚的疯狂真的让他后怕,就算男人真的要做什么,他现在这样也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竺晏一次次告诉自己,只是暂时,暂时依然顺从男人的意思。
  岑桁哪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用力掐紧自己将心里的苦涩咽回去,勉强保持平静地回答:“来,我教你。”
  竺晏安静地坐在床上,靠在男人的怀里。岑桁如承诺的那样,没有动手动脚,只是一点点帮着竺晏纠正他的发音和语法上的错误。
  看着低头乖巧的人,耳边柔软的黑发垂出好看的弧度,岑桁突然生出将一切告诉竺晏的冲动。
  告诉他自己其实不是岑珩,告诉他那个最初的噩梦早已不知所踪。
  但是——竺晏突然的询问拽回了神智,他似乎只是单纯地感慨:“我和您确实不一样。”
  “我之前在国外留过学。”岑桁按住他攥紧书页的手,没有纠正那个称呼,“所以之前想让你同样出去留学,没有别的意思。”
  “晏晏,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也希望你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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