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就是没人所以过去啊!”李闲喊道。
  左时寒没再回答他。
  李闲无可奈何地细想左时寒那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明白的一瞬间,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除了客人们都不能动不能说话以外,酒吧和平时最热闹的时候没有差别。那个时候吧台边也会坐着一圈人,但是刚才吧台只有他和左时寒。
  李闲一路看到了不少服务生装束的人,可见凝固住的人体除了普通客人还有工作人员,但是彤云生意最繁忙的时候吧台里会有三个调酒师,为什么刚才吧台内除了他就空无一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吧台附近几乎有一条真空地带,地上就像是划了一条禁止入内的红线,没有人越雷池一步。
  李闲回头看去——
  他猛地睁大了眼!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无脸人们转动了脖子,不管原来是什么姿势,在李闲经过之后,他们的脸全部都朝向了他。
  离李闲最近的一个无脸人,脑袋甚至已经转动了一百八十度!
  面对着一张张空白的面孔,李闲腿抖如筛糠,牙齿不住地打着颤:“左……左时寒!”
  他僵硬地扭过头,鼻尖几乎碰在一张空白的脸上!
  一张大口在那张脸上缓缓裂开,露出层层叠叠的鲨鱼一般的尖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叫了。”
  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的稚嫩声音。
  李闲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就像一张纸,和无脸人有得一比。双眼睁大得就仿佛要撑裂眼角,他眼睁睁看着无脸人的脖子忽然裂开,脑袋当头朝他砸来!
  李闲又是一阵鬼哭狼嚎,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跑,那脑袋坠地后就咕噜噜从他身边滚过。李闲这会儿也不计较会不会碰到无脸人什么的了,沿途不知道撞到了多少无脸人,也不知道有几张嘴出现在空白的脸上,有多少无脸人一瞬间身首分离。
  李闲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爬到左时寒身边后就死死抓着他的衣摆。
  他抬头去看左时寒的时候他正将什么东西收入手中,然而让李闲呆滞的是左时寒怀里人偶垂下的脑袋。
  那只人偶……原来是这个姿势吗?
  人偶的嘴忽然之间张开。
  李闲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人偶冷声道:“把你的手拿开。”
  李闲下意识抓得更紧了。
  人偶的眼神愈加不善。
  左时寒轻轻抚摸人偶的发髻,人偶显而易见被安抚了,虽然还是满腔不满,但只哼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反而是李闲一副世界毁灭的表情:“妈、妈妈……人偶说话了!”
  人偶眼珠子一翻,很是嫌弃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里是鬼墟。”
  左时寒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过于清冷,满是疏离。若是平时李闲遇见这样的人只会觉得太难接近,索性敬而远之,此刻他却恨不得挨得左时寒再近一点,越近越好。
  李闲在人偶的瞪视下没敢动弹。
  “里面的一切,都会要你性命。”
  左时寒继续道。
  李闲是第二次听见左时寒说这个词了:“请、请问,鬼墟究竟是什么?”
  左时寒表情有些放空。
  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
  最后回答李闲的是左时寒的人偶,男童的声音懒洋洋道:“鬼墟啊,说白了,就是鬼的执念。”
  ……
  没有执念的鬼,早就去了无常界等待往生。
  鬼因为有执念存在,不属于阳界也不属于无常界的地带,才会诞生鬼墟。
  祝饶缓缓从两架酒柜间走过。
  他身处完全陌生的地方,祝饶根据周身的场景猜测自己应该在酒吧的地下室。准确地说,这是鬼魂记忆里的地下室。
  祝饶随手从酒柜上取下一瓶酒,看了眼生产日期后道:“时间倒是相距不远。”
  他正要把酒放回原处,就在露出的空隙后看到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祝饶了然地哦了一声:“鬼墟醒来了啊。”
  原先一片死寂的地下室忽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祝饶呼出一口气,眼神一瞬间冷冽起来。
  滞留阳界的鬼魂有几个还具有理智?就算理智尚存,他们也会为了延续鬼墟的存在主动掠夺生人的魂魄。正因如此,鬼墟里头才处处杀机。
  有些鬼的执念确实令人唏嘘,但是任何鬼的执念都没有理由让活人的人生为它让道。
  深秋十来度的气温,祝饶穿得单薄,将风衣给了左时寒后,他上身就只剩下一件衬衣。
  祝饶解开袖口将袖子往上卷,肌肉结实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祝饶解下绷带,只见绷带的内侧竟然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绷带一瞬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黑雾撑起。
  黑雾逐渐凝实,化为一把通体漆黑、刀身缠着符文绑带的长刀。祝饶握紧刀柄,抬手便是利落的一斩!
  啪!
  刀锋所至皆被斩断,酒瓶从中间裂开,酒液飞溅而出。祝饶冷眼看着酒柜对面被从中间展开的人体。被一分为二的“人”倒在地上,身体颤了两下,竟是伴随着颈骨喀拉喀拉的声音仰起头!
  和他相同装束的“人”潮水般涌来。
  第5章 残念
  酒店二楼的包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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