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当年的家人们,大多都离了散了。
  沈与媛撑了澄湖剧院很多年,这么多年里每一天感觉到的都是冰冷与疲惫,再也不能像过去那般被温暖包围。
  “奇怪啊。”陆窕皱着眉不解道,“怎么只有我?表姐呢,表姐去哪里了?”
  “她被藏起来了。”左时寒低声道。
  陆窕茫然不解。
  “对沈小姐的父亲而言,自己的女儿就是最重要的人吧,即使在鬼墟里,沈小姐在其中的投射也是最重要的。”祝饶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界石就在鬼墟中的沈小姐那里。”
  陆窕似懂非懂:“那现在我们要去找我表姐。”
  “最好还是分头行动。”祝饶道,“总要有人留下来……盯着这些人了。”
  祝饶看着桌边人的目光冷冽,陆窕打了个寒噤,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我们说的这些话,他听得到吗?”
  “听得到。”
  听见祝饶的回答,陆窕有些抓狂:“那我们的计划他不是一清二楚吗?”
  陆窕拼命压低了声音,左时寒看了一眼,又平静地移开视线。
  陆窕:“……”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被鄙视了。
  左时寒对祝饶道:“你保护沈姑娘。”
  祝饶下意识道:“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左时寒依旧用那不带一丝情绪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祝饶及时找补:“让木生替我也没问题啊。”
  木生冷笑:“你想得美。”
  他紧紧抱住了左时寒的胳膊,传递自己的决心。
  祝饶呼出一口气,很是不情愿。
  “我知道了。”他闷声道。
  左时寒点了点头,又看下陆窕:“陆姑娘,你跟我去找界石。”
  “啊,我?”陆窕指着自己,有些懵,但左时寒已经转身离开,她犹豫地看了沈与媛一眼后咬牙跟上,一边小跑还一边小声嘀咕着:“姑娘……这是什么古早的称呼啊……”
  左时寒是往回走的,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大院通往剧院的通道处。
  祝饶看着沈与媛,态度比左时寒在时客气许多,也冷漠许多。
  “沈小姐,你对他们更加熟悉,劳烦了。”祝饶说着抚上右臂,但没有立即拆下右臂上缠着的血咒绷带。
  “我会的。”沈与媛应答,神情也严肃下来,一一端详桌边的人,企图从他们脸上找到端倪。
  ……
  “哎……哎!我有点跟不上了!”陆窕挥了挥手,走在前面的左时寒闻言停下脚步,侧过身来看她。
  “你看上去比我小上不少啊。”陆窕很不解,“怎么走得比我快那么多。”
  左时寒没有说话,但是再次动身时,照顾陆窕放慢了脚步。
  四下无人,陆窕也敢大胆地说话了,她一脸疑惑:“计划直接说出来给那个人听真的没问题吗?那我们想要干什么他全都知道了啊。”
  左时寒:“……他不敢表现出来。”
  “唔……”陆窕低下头沉思。
  木生忍不住了,说道:“要是他听到这些话直接表现出异样那就好了,那些人里头连沈与媛她爹都因为维持这段记忆无法分心看见我们,能看见我们听见我们说什么的只有那人。他要是表现得听见了我们的话,那不就直接把人抓出来了吗?”
  “对哦。”陆窕恍然大悟。
  紧接着她又道:“我看他们都挺像真的……”
  要不是被人偶的身体限制着,木生此时肯定撇了撇嘴:“他也不是傻子,接下来他肯定会想方设法脱离祝饶和沈与媛的监视单独行动。”
  陆窕挥了挥拳头,斗志昂扬:“我们一定要先找到表姐!”
  “话说。”陆窕的热情好像突然之间熄灭了,她瞪着木生,“你怎么会说话?”
  木生觉得能在这种环境下关心这种事的陆窕脑回路真是与众不同。
  “你们不是普通人吧,今天过来也不是拍照的,你们难道是……道士?”陆窕看上去已经相信了自己说的话了。
  木生冷眼:“偷偷告诉你,我其实是鬼哦。”
  陆窕脑内一瞬间闪过无数有关人偶的鬼片。
  她默默后退了一步。
  左时寒不陪他们插科打诨,路过戏剧厅后推门走了进去。歌剧厅、戏剧厅和音乐厅怀抱着中央的旧戏台,面积差不多大,能够容纳的观众数量不多。左时寒进门后粗略扫了眼成排的座椅,估计能坐四五百人。
  大多时候,一出戏能坐四分之一的人就挺不错了。
  “我们就这样找吗?”陆窕跟着进去,“就像捉迷藏那样找?”
  左时寒摇头。
  “如果那样的话,那个人岂不是早就把沈与媛找出来了?”木生道,“一般来说要实现一些条件界石才能够出现,就好像界石是在一个上个锁的箱子里,光找到箱子没用,还得找出开锁的钥匙。”
  陆窕闻言头都大了:“没有提示吗?”
  “反正条件跟鬼墟的主人有关。”木生说,“你跟他熟,你多想想。”
  “我也没那么熟啊。”陆窕按了按眉心,“02年我两岁,姨父去世的11年我也才十一岁,实际上要不是今天见到,他长什么样我都快忘了。”
  陆窕毕竟不是沈明楼的亲生孩子,说是在老剧院长大那也不是一会儿都不待在父母身边的,她对沈明楼是真的没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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