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从左时寒和祝饶他们的角度来看,左时寒用的仍是自己身体的外貌,但在老太太的眼中,他就是过去那个嫁了她儿子的新妇。
  老大大瞪大了眼,只见眼白的眼珠子似乎都要从干瘪的眼眶里掉出来,她尖叫了一声:“你怎么出来!”
  身边跑出来一个侍女,拉着左时寒的胳膊把他往屋里带,慌张道:“小姐你不能出来呀,快点回去,别人都看到了!”
  过去似乎也是发生了这样一幕,左时寒犹豫了一小会儿没有反抗,任由侍女把他按回了喜床上。
  侍女抓起被扔在床上的盖头就往左时寒头上盖,声音急切得似乎要哭出来了:“您怎么能自己掀了盖头,这不吉利的呀!”
  她絮絮说道:“您盼了今天这么久,这都要洞房了,可不能出岔子了!”
  左时寒问:“我盼了今天很久?”
  “您说什么胡话,”侍女跪在地上给左时寒整理乱了的衣裳,“这嫁衣可是您从小到大一针一线自己缝的,您说您要穿着她嫁给喜欢的人,要做最好看的新娘子——小姐您好好待在这儿,可别出什么岔子了!”
  “等等,”左时寒拉住了她衣袖,“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侍女犹豫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有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子突然冲上去打姑爷,老夫人她已经带着人来处理了。小姐您待会儿可别提这事了,姑爷听到又要恼火。”
  侍女说完就出去了,估计是想让小姐的婆家对她家小姐印象好些,主动出去帮忙。
  侍女出去没多久,外面的吵嚷声就逐渐安静下来。
  左时寒没听侍女的话乖乖坐着,人一离开他就掀了盖头往外看。他看见那个疯女人被老太太带来的人制住带走了,新郎似乎在外面收拾了一番,然后才去推门。
  左时寒放下了盖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新郎之前走路摇摇晃晃,应当是醉了酒,现在脚步沉稳了许多。经历了刚才那么一遭,恐怕酒是醒得差不多了。
  “柔柔。”新郎唤了一个名字。
  估计就是这个鬼墟主人的名字。
  新郎在距离左时寒几步的地方停下,持起一边的秤杆就要挑开盖头。
  下一秒,秤杆就直直掉了下去,发出不小的声音。
  新郎突然间不动了。
  他身体僵硬得不像一个人,直挺挺地往左时寒倒去。
  然而才倒下一点就被人掐住了后脖颈甩到一边。
  左时寒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什么。
  他放在膝上的手动了动,还未抬起就被快步走上来的人按住了。来人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温热的大手将他两只手握住,另一只手去掀他头上的红盖头。
  红盖头轻飘飘被掀开。
  祝饶抓着那张盖头,怔愣了一瞬。
  左时寒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又不是没见过。”
  祝饶小心翼翼地将另一手也放在左时寒手上:“没见过这样的你。”
  左时寒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不就是换了一身衣服吗?
  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惊讶的眼神呢?
  他好像从祝饶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痴迷,左时寒不敢确定,他本就对这个词陌生无比。
  盖头下左时寒散着发,祝饶勾起一小撮发尾,他离得很近,能嗅到似乎沁入眼前这人骨血中的药香。
  少年看过身上的嫁衣后,又茫然地看向他眼睛。温润的眼角眉梢,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山水画中最让人沉醉的一笔。
  祝饶很想上前亲一亲他:“时寒穿这一身特别好看。”
  他有些卑劣地想,在掀开左时寒盖头的时候,有那么一刹出现了时寒是嫁给了他的错觉。
  可惜,只是错觉。
  第37章 斥责
  左时寒是不知道祝饶此时心中所想的,他很快就不再在意身上的嫁衣,目光落到被祝饶扔到一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材高大,体型和祝饶差不多,只是看上去要更壮硕一点,肌肉撑着喜服。因为脸已经被砸得稀烂,很难看出原来的面容,只能从一小部分还算完好的地方判断他长得应该还周正。
  此时他真跟一具尸体似的直挺挺躺在地上,脑门贴了一张符咒。
  祝饶解释道:“做出太大的破坏似乎会影响这个空间,所以我只用血咒限制了他的行动。”
  他的判断没有错,至少现在没有跳到下一个场景。
  左时寒看着他身上和在外界时一般无二的衣着,若有所思:“你是强行进来的。”
  祝饶点了下头:“进到轿子里后你就不见了。”
  “我在这里有一个身份,但是你没有,应该就是主动进入和被动进入的区别。”左时寒说着说着皱起了眉,“但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轿子里那个人,为什么会是我的样子呢?”左时寒喃喃。
  “嗯?”他后一句话说得很轻,祝饶没有听清。
  “没什么。”左时寒神情淡然,“也许是冲着我来的。”
  左时寒感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他抽出一只手,在祝饶手背上拍了拍,像是安抚:“鬼墟只对生人限制大,我不会有事的。”
  即便这里并不是他的鬼墟。
  祝饶定定看着左时寒,没有说什么。
  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会保护好左时寒。
  “出去看看吧。”左时寒站起身,“她一直在催促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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