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上的淤青可好些了?”
  “好多了,徐叔每日都有替我擦药。”
  “好,你伤口恢复的不错,没有发脓的迹象,但平日还是要小心些不可沾水,我把药方换一换给你拿其它的药。”
  柳郎中说着便提笔蘸墨写方子。
  周行川打量了眼这充作药房的屋子,一室的药草香。
  见除了他们三个再没其他人,低下声问柳郎中:“大夫,我想向您打听打听,这几日除了我可还有其他像受了这伤的人找您看诊?”
  柳郎中停下笔,狐疑看了他一眼:“未曾,怎还有其他人?”
  周行川既问出这话也想好了对词:“我自醒来后就感觉脑袋像蒙了层雾,想不起许多事,只隐约记得应该还有人与我是一道的,可我听徐叔他们说当时只见了我一个。”
  柳郎中一听这话,还以为他的身体有别的情况,赶忙让他坐下重新把脉,可脉象平和,也许是先前养得好,即便受了这伤他的身体也没太大的异处。
  “原是如此,那我替你留意留意,若有消息就告知你,至于你说想不起许多事,我估摸着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也许等伤好后就想起来了。”
  周行川抬手揖礼:“多谢大夫。”
  柳郎中接着写药方:“你大后日再过来换一次药。”
  周行川得了医嘱,又拿了三天的药,就告别柳郎中扶着柳阿婆先送她回家。
  期间柳阿婆热情邀约要留他做客,可周行川心里记挂着廉昭,也不想去阿婆家添乱,便谢了她的好意,提着药回徐家去了。
  *
  廉昭的事没有下文,徐家的活却做完了。
  有了柳芽的帮忙,隔日又做了一上午,连午时都不到就把将近十二亩的水田全给播种完。
  忙完春耕大家都可以松口气。
  接下来也不必再没日没夜赶着地里的事。
  而周行川知道一时半会间找不着廉昭,又见徐家停止了忙碌,在吃完午饭后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要沐浴。
  这沐浴可不是随随便便擦擦身子,而是洗沐和泡浴。
  徐风来听到这要求后是一脸的无语,完了又是一副‘你怎么敢’的表情。
  虽然周行川也担心他吵起来,可自他醒后这三日,不能洗沐就算了,身上的衣裳也穿了数日,哪怕是在春季不像夏日那样炎热,他依旧觉得自己跟咸鱼没区别。
  所以无论如何,今日这沐浴他洗定了。
  其实徐风来也没想着跟他吵,大抵也是知道让他腌了这么多日确实委屈他,便丢下一句话:“想沐浴可以,自己生火烧水。”然后就不管了。
  周行川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生火烧水算什么,撸起袖子就是干。
  但事实证明并不是他有决心这事就一定能做好。
  首先他伤了一只手,其次他根本就不会生火,在这两种条件的加持下,他不仅没把火生起来还差点把厨房给点着了。
  导致徐父徐母最后手忙脚乱进来帮他。
  而徐风来和柳芽则坐在屋檐下看戏。
  柳芽一脸鄙夷:“啧啧,大少爷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连生火都不会。”
  徐风来看着侧边浓烟滚滚的厨房,心情颇好:“多熏几次就会了,日后再把生火的活交给他。”
  “有道理,诶,明日我们上桃山去摘些桃花回来酿酒?”
  “成啊,再去摘些野菜,这季节的黄蒿菜正嫩。”
  周行川被熏得头昏眼花从厨房里出来那会,看见的就是两个哥儿沐浴在阳光下有说有笑的样子。
  尤其是徐风来,从斜上角打下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即便是粗布麻服,可俊秀的眉眼依旧让人挪不开视线。
  周行川甚至能看见他浓密而卷起的睫毛。
  与现在有些狼狈的他不同,此刻的徐风来悠哉闲适。
  平白让他有一点...羡慕。
  第7章
  周行川若想洗沐是不太行的,他的脑袋瓜子还用纱布包着,真沾了水那可出大问题。
  当初徐父给他清理头上的伤口时也只是简单擦了擦,是柳郎中为了更好的观察伤势在徐风来不在屋内那段时间拿剪子给剪掉了,所以头发沾染血迹的地方不多,如今就算要洗也只能把中尾段洗一洗。
  周行川也是有自知之明,不敢对此事有异议。
  在徐父徐母的帮助下,周行川总算把火生了起来,然后是掌着火等水开,期间徐风来一步都不曾踏足厨房,他就在屋檐下坐着与柳芽谈天说地。
  说到高兴的地方就大笑,一点哥儿的矜持都没有。
  周行川就是听着他这样的笑声把一锅水烧开了。
  他自己打了水去洗浴,可到洗沐时却犯了难,最终还是徐父帮的忙。
  徐风来坐在竹凳子上,虽与柳芽说着话,眼角余光却飘到了浴室门口的徐父和周行川身上,当他看见徐父打了水小心翼翼给周行川洗沐时,他转过头抱着双手,一副老爷的样子:“阿靓,你让我爹伺候你这是另外的价钱。”
  “什么?”没发现自己对阿靓这名字接受良好的周行川一头雾水。
  “我爹这双可是砌墙的手,多少屋子在他手上建成,今日你让他帮你洗沐那是不是得另算?”
  周行川还没说话,徐父先说了:“别听这孩子瞎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你现在伤着,别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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