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人分别提了两个篮子,如今都装满了,一篮子是翠绿的野菜,一篮子是粉红的花瓣。
摘完桃花野菜就该回了。
徐风来问周行川:“你一会再回?”
“一道吧。”他本就是上来找徐风来,欣赏美景只是顺带,只不过这话不用让徐风来知道。
沿着山径一路无言下了山,在竹林小道的时候柳芽与他们分开,他要从这条小路回去。
回去还得处理桃花瓣,因此徐风来没留他。
进了家门,不仅徐母在,连徐父也回来了。
他一早便去地里给水田灌水,等满了才回家。
种稻子就得小心两件事,灌溉和施肥,这几日没下雨就得人去守着。
那一片都是水田,谁都要水用,好在这几年大体风调雨顺,小有旱情水涝影响也不大。
“这么快回来了?”
这话一听便是徐母问周行川的,徐风来也没去搭话,他进去厨房,拿了木盆出来,舀水清洗桃花瓣。
厨房门口有一口缸,那放着一家的用水,徐家没有井,吃喝的水全是从外边挑回来的。
“娘,装桃花瓣的瓮放哪了?”
正与周行川说着话的徐母闻言进去柴房翻了出来。
“你自己收的东西还问我。”
徐风来笑:“什么都不比问娘好使。”
看着这一幕,周行川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便是知道母亲宠他,可母子二人也没像徐风来与徐母这样相处过,因为中间有规矩礼仪隔着。
周行川忽然想,也许自己可以跟母亲撒撒娇。
徐风来把桃花清洗干净,又用筛子装着晾干水分,瓮也一块洗了倒立放着沥水,等将来装桃花瓣和酒。
洗完了他又用洗过桃花瓣的水把黄蒿菜洗了,晚点可以直接炒。
各人都有各事,独独周行川最闲。
偏还得弄午饭给这位大少爷吃。
按照徐家以往的习惯,非农闲时只吃早晚两顿,中午就算是吃也是随口对付,不像农忙时白面馒头,吃红薯芋子都行,但如今周行川在,还是伤患,别说粥水馒头,恐怕还得再加点肉。
徐父估计也这么想的,见差不多午时了,渔夫也该收了网,打算去村里买条鱼回来吃。
见周行川在家里闲着怕他闷出病来,喊他一块去。
周行川无可无不可,便跟着他一道出门了。
第11章
趁着这会功夫,徐风来打算把屋子扫一扫,这些日子忙着春耕,屋子没有好好清理过,昨日就该弄的,偏又去找什么廉昭的给耽误了。
被褥先抱出去晒,至于其它明日再来清洗。
然后徐风来拿了帕子蒙住脸,腰间围上襜衣,拿着笤帚进了屋。
等周行川与徐父从外边回来,看见的就是满院的衣衫被褥挂在竹竿上晒着。
山下风大,吹得衣衫拂动。
周行川站着,看着这青白蓝颜色挂了好几条竹竿的院子。
忽然就想,难怪老师们有闲云野鹤之志,此时此景确实容易勾起人的归农之意。
徐风来扫完自己房间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周行川在院子里站着,眉头松着,目光深远,摆明是发起呆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虽说不灼人但晒着也不好受,可这人站在底下眼皮子也不带眨,也不知是什么乐趣。
徐风来不敢苟同,径直做自己的事去,把畚箕上的杂物倒进装脏物的竹筐里。
周行川听到脚步声回过了神,然后就看见了这身打扮的徐风来。
他知道徐风来身材俊俏,却不知今日被襜衣带子一勒更显别样景色。
那截窄腰一手就能圈的过来,由于弯着身,襜衣带子落在胯上,底下是像蜜桃一样挺翘饱满的弧度...
意识到自己失礼,周行川猛地收回视线,停止了想入非非。
徐风来却在此时转过头来,四处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周行川身上:“你看什么?”
周行川一愣,而后脸红了个彻底,冲他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是我失礼了。”说罢就落荒而逃地去了厨房。
“...”居然承认了?
徐风来虽有疑惑却没往心里去,因他实在不认为周行川会对自己有何心思。
*
之后又过了两日,假亲戚虽然还跟个大爷似的,但因着他在梅芹面前帮了徐风来一次,又见他伤没好全,诸多事徐风来不与他计较,虽说准备让他干点活可也一直没提上日程。
倒是周行川每日雷打不动地去柳郎中家看望廉昭,好消息是廉昭高热已经退了,但因伤势拖得太久人虚弱不堪,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每每周行川去看望他时才有一点精神。
见他精神不济,周行川也没问那夜发生的事,准备等他养好一点再说。
有那块玉在柳绵手里握着,柳郎中对他也舍得用贵重的药,估计再养个两日就能下地行走。
这日周行川准备回去,柳郎中喊住他:“稍等,让我看看你的伤。”
周行川便停下来让柳郎中检查。
先是左手,柳郎中拆了纱布,只见左掌心有一道粉嫩狰狞的疤痕。
然后又是头部,周行川看不到,柳郎中却清楚。
他看了后点头说道:“今日起就不用再裹着纱布了,但你也要小心些千万别再伤到,否则伤口崩裂又得重新养,还有暂时别洗沐,等过多两日痂掉了再说。”他吩咐完,去一个木架子里翻瓶瓶罐罐,一会后找出一瓶药来,“这是祛伤痕的膏药,你每日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