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这狡猾的小崽子。
  他哼哼着松了一点口:“……那我看完再走!别得你不要多想!”
  楚淞君扑上去抱住王太医不放手,就着眼泪嚎:“呜呜,那我舍不得王伯怎么办!我晚上会哭得很大声的!”
  多亏王伯提醒他,他还只是个三岁小孩,可以松懈一点,哭不就是小孩子的权利吗?
  王太医被哭得心烦意乱:“闭嘴!莫要得寸进尺!”
  但多余说要走的话,也没再说出口了。
  松枝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老实说,小公子这样也好。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嘛。
  松枝温柔地伸手,拿起帕子给小公子擦了擦脸。
  小公子早慧,小小年纪却非常成熟。
  他的病又来又去,每天都喝那种苦药。
  但小公子却从来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向来都是平和稳定的,对待任何下人都是温和的。
  尽管松枝偶尔觉得小公子对他们有点疏离,但是哪家世家子不是眼高于顶,哪怕待人有礼,眼里也从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小公子却不同,他看着他们也就只是看着他们而已。
  “松枝姐姐,晚安!”
  乖乖喝完药,啥也不让人操心的小公子道。
  “公子晚安。”
  松枝给楚淞君掖了掖被角,吹灭了灯。
  门被合上。
  又是一日清晨。
  楚淞君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洗漱完后,王太医就差不多过来了。
  接下来就是诊脉,和王太医一起啊吃点东西,王太医教他打打强身健体的养生拳。
  而后王太医偶尔会离开去整理药材,楚淞君就自己坐在书桌前看书。
  楚氏族人大多供职于大理寺之中,楚秉天自己就是大理寺寺卿。
  家中给他看得书大多是有关轩辕朝的刑法断案的,类似于洗冤录之类的书。
  但同样是诡异世界特供,带着点说不明的奇幻色彩。
  楚淞君左右看看,见侍从们似乎都没注意到他这边。
  他的手在影子上悄悄晃了晃。
  大郎因为蹭不到甜糕,最近一直郁郁寡欢,难得瞅准一个王太医去整理药材的时间,他打算安慰安慰大郎。
  可谁知往常一探就能有手够上来的手,过了半晌却还是没有动静。
  大郎是自己跑去哪里玩了吗?
  楚淞君有些奇怪,从椅子上蹦下去,贴着影子往里看。
  大郎猛然从影子里探出头来,朝楚淞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楚淞君:“?”
  他手里是一块糖糕。
  黄澄澄的,晶莹剔透,轻轻嗅闻能嗅出淡淡的甜味,一闻便知是块好糖糕。
  “这是哪里来的啊?”楚淞君有些奇怪。
  大郎比划了一番。
  “放在我的床头?”楚淞君有些惊讶。
  “是松枝姐姐给的吗?”
  但很快楚淞君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能。
  松枝不会这么做,在王太医说出他身体好全了,能吃甜糕之前,她是不会给的。
  郑元瑛与楚秉天同理。
  如果不是他们,那还有谁呢?
  楚淞君脑海里仍不住浮现出一个人。
  那个动了老虎布偶,又给王太医的茶杯里放了蚂蚱的人。
  是他吗?可他为什么要突然给他送糖糕?
  是要毒害他吗?
  这种随意放在床头的东西不能吃,大约三岁小孩都清楚吧……
  楚淞君眼睁睁看着大郎啃了一口,啃出了一个牙印:“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嘴馋的大郎嚼着糖糕摇头。
  虽说鬼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幼崽鬼也不能吃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吧。
  楚淞君忧心忡忡,大郎放肆了一回,见楚淞君脸色不好,小心地把糖糕放下,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楚淞君。
  楚淞君安抚地抱抱他。
  大郎这才安心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见大郎没什么事,楚淞君就放任他吃掉了。
  这块糖糕好像只是单纯送来给他们吃的,没有附加什么畸形怪状的东西。
  “第一次拿了虎布偶,第二次放了只蚂蚱,第三次送了块糖糕。”
  楚淞君一边喃喃道,一边轻轻皱起眉。
  不过,他为什么送糖糕……
  楚淞君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古怪的猜测。
  最近他被禁了糕点吃,大郎和他都有点难过。
  楚淞君隐约之间觉得送糕点之人好像是在……送糕点安慰他们。
  “这是我的错觉吗?”
  ***
  楚氏族人族老从王太医口中得知了楚淞君无事之后,一整群人松了口气。
  楚氏原本的祠堂已经被烧得看也不能看了。
  牌位们被临时放在了别处,新祠堂少说也要几个月才能重建。
  但这毫不影响楚家人欢欣鼓舞。
  毕竟,这可是“真*祖坟冒青烟”的限定版本啊!
  连最近面色凝重上朝的楚秉天都柔和了脸色。
  朝堂中其他大臣都对此感到古怪。
  楚秉天这人前段时间那副死样子,给他们有种“楚秉天这老阴逼,终于要带着大家伙同归于尽了”的错觉。
  毕竟他青年家道败落些许,尽管自己顶上去了,也是独木难支,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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