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是……
  “嗯？”
  清亮的女声传来，时杭转过身去，只看见一个穿着藕粉色古装衣裙的年轻女性。
  两人周围都是无尽的虚空。
  两人对视片刻，年轻女性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比划了一下：
  “我叫秋月明，随便你怎么叫我……总之你现在好像遇到了点小麻烦？”
  “不是什么小麻烦。”时杭闭了闭眼。
  这人实力不明，身份不明，又偏偏在他最为无能为力的时刻出现……好在态度似乎是足够友善。
  “别担心，确实是小麻烦。”秋月明并不介意他的警惕，“这种情况怎么解释呢……我们都是华夏文明出身，修行的时候也是有共同点的。”
  “我现在的能力体系，似乎更接近西方范畴。”听她这么说，时杭稍微放松了一点。
  虽然两人大概算不上他乡遇故知，但在相近的文化背景下，至少交流要更方便一些。
  “错啦。”秋月明面上是不带恶意的笑，“修行要修心，脑子里是悲天悯人那一套，修不出恶来。”
  说完，她没给时杭再开口的机会：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不能留太久，我长话短说。”
  “华夏一系的修炼，提到心性，最后总绕不开三个方面。”
  “见众生，见天地，见自己。”
  “现在你看过盛世安平、行过末日凄惶、丈量过人心天险、又见过万物生灭……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师父和我说过，路到尽头，要面对的只有自己。”
  这话说完，还没等时杭有所反应，她上前一步，衣袖轻拂，时杭立刻向后跌去。
  “回去想，在这里时间久了于你有害无益。”
  时杭在视野转变的时候，还听见她慢腾腾的和谁说着话：
  “遇到了就帮一把嘛，随心就好……是个挺不错的人，我还是很希望好人有好报的。”
  “嗯？他们这边的时间法则还算稳固，不会莫名其妙多出世界线来，动一动也没关系嘛……我们不是最讨厌所谓命运吗？”
  *
  时杭并没有回到世界内，而是又落入了空间夹缝当中。
  而一接触到那陪伴他几十年的破碎空间，时杭就无法抑制的涌上一股反胃感。
  ——在森塔罗斯一百多年，都没有他在这空间夹缝里做下的决策直接、或是间接杀死的人更多。
  死寂的空间内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boss？」
  回到空间夹缝才开始正常运作的death终于发声：
  「您还好吗？」
  “……没事。”时杭深吸一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研究自己眼前这个进度条。
  以他的能力，没过几分钟就明白了，这进度条代表了时间线。
  无形、无质、无法触碰的时间，在这一刻变成了视频进度条。
  不过很可惜，他能接触的进度也就最近几年——也就是他正式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
  ……这是干什么？降维打击吗？
  刚才遇到的那一位说的那段怪话又是什么意思？
  理科生讨厌比喻句，更讨厌谜语人。
  *
  他前两次尝试将时间倒转，只把时间向前逆转了几分钟，没能来得及改变任何事情。但他还是迅速找出了犯人，然后打电话辞职。
  口头辞职之后，他就把犯人捆好，挖个坑埋了。
  第二次时间倒转，他换了个手法，把那人切碎了塞进行李箱，等某个幸运儿发现这一行李箱的人民碎片。
  丰富的医学知识让他能非常省力的把一个人拆成一块一块的，还不搞出很大的动静——只要先破坏声带就可以了。
  他几乎没做过泄愤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
  现在看是能把人救回来，但这个仇他不能不报。
  萩原研二的事情他看过了卷宗，那一队警察只活下来了一个，还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障碍，只能远离一线。
  ——这也不是借口，因为时杭并不认识那些人，是死是活的和他关系不大。
  他只是在给一个人报仇而已，而且适度的发泄有利于心理健康。
  警视厅顾问的身份做这些就有点知法犯法了，所以他先辞个职。
  现在要紧的是，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把时间再向前倒转一些，好完全避开松田阵平死亡的结果。
  *
  现在
  “输出足够的能源才能支持卡俄斯系统的运转。”时杭在街边漫步，偶尔会停下脚步，礼貌的等那些晚归的女性离开再继续前进，“没有办法把时间再向前调整，只会是因为付出的代价不够。”
  “我没有太多的机会去选择，最保险的只能是，用时间来置换时间。”
  所以他选择用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时间，抹平代价，来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十年，不算很长。”时杭在熟悉的公寓楼下停下了脚步，“失去了十年内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而已，不亏。”
  而他成功把时间倒转回了他刚离开空间夹缝的那一刻，还调整了降落地点，顺便救下了萩原研二。
  至于失忆……
  “我也不想，”时杭有些无奈，“虽然大概理解了现在的情况。但我的情绪和心态出现问题，只能用额外的力量稍微封印一下这段记忆，免得出现事故。”
  death全程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