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一夜格外安稳,风声渐息,有人沉沉睡去,有人却怎么也睡不着。
  沈眠眠睁开眼睛,瞄了眼身边的陈理言,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
  她要去找祝昭。
  直觉告诉她,祝昭肯定知道更多的东西。
  夜深了,沈眠眠悄悄推开门,她有预感,祝昭离的不远,或许就在屋子附近。
  沈眠眠一路走到祠堂外,隐隐约约看到了光亮。
  祠堂门口亮着灯笼,还有人看守。
  沈眠眠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小心翼翼探看着,那两个看守的村民在交谈,沈眠眠想凑近点听,还没动,身后突然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沈眠眠心下一惊!
  一双手已经轻轻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干嘛?”
  不对,听着声音是……
  “陈理言?”
  沈眠眠转过头,果然看到了陈理言的脸,前方有人,她不敢大声说话,犹豫了一下,沈眠眠拉起陈理言的手腕,回到了屋子外。
  “怎么了?”陈理言皱着眉头问。
  “我……我手帕丢了,出来找。”沈眠眠支支吾吾。
  陈理言揽住她的肩膀,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问:“沈眠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
  沈眠眠不敢看她,眼神飘忽着,落在了脚下的草丛里。
  枯黄草丛后面,露出白色的一角,格外显眼。
  沈眠眠话音一顿,她推开陈理言的手,蹲到草丛前,拿出来那块手帕。
  是之前给祝昭擦短刀的那块,上面的污渍已经没有了。
  她果然就在附近!
  沈眠眠忽然笑了,她腾地站了起来,将手帕递给陈理言。
  “找到了。”沈眠眠挽住陈理言的胳膊,笑道,“我们回去吧。”
  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陈理言也没有再问下去。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陈理言问。
  “味道?没有啊。”
  ——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了。
  开门的人是岑平河,见到门口的人时,他肉眼可见的有些意外。
  “阿英……婶子。”岑平河考虑了一下称呼,“有什么事儿吗?”
  “阿英?是那个阿英娘娘吗?”身后传来沈眠眠的声音。
  岑平河转头应了一声,给过来的沈眠眠挪了个位置。
  “是这样的。”阿英似乎有些紧张,不停摩挲着手指,全然没有那天带人搜屋的气势。
  “我的女儿今天举行“穿裙子”礼,按照习俗邀请全村的人前去驱秽纳福,既然几位在村里,没有不邀请的道理。”她的脸上挂着讪讪的笑。
  “好,我们会去的。”
  还没等沈眠眠考虑一下,陈理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们身后,打断道。
  沈眠眠和岑平河:?
  等阿英一脸如释重负地走了,沈眠眠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去?”
  “你不想知道阿英为什么邀请我们吗?”陈理言说。
  “不是习俗吗?”
  陈理言摇了摇头,没说回答,只是看向岑平河问起这个“穿裙子”礼到底是什么。
  岑平河:“穿裙子礼相当于成人礼,女孩到了十二岁举行的一种独特的庆祝仪式,庆祝孩子长大,意味着可以结婚生子。”
  “多少?才十二岁!”一直默默听着的徐力大为震惊。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作为这里唯二的两个女生,陈理言和沈眠眠脸色十分难看,她们深知这对于一个女孩儿意味着什么。
  ——
  仪式在祠堂举行,陈理言几人先去了阿英家里,门口没什么人,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了从阿英屋内传来的哭喊声。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的穿裙子礼我不能参加!为什么?”阿都哭喊着。
  阿英搂着他,不厌其烦地哄,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蛋。
  阿都身上的蛊还没完全祛除。
  沈眠眠想进去看看,却被岑平河拦住了。
  “别进去了。”他的目光在周围为数不多的人身上扫过。
  沈眠眠不解。
  “祠堂那边仪式快要开始了。”他说。
  穿裙子礼的祭祀仪式往往是由村中最有威望的祭祀主持。
  沈眠眠一群人站在人群外围,看见祠堂的最中心摆了一个圆形的祭台,上面绑着的五颜六色的彩带正随风飘扬。
  一股心酸和无力感在看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瞬间涌上心头。
  女孩个子不高,长的非常漂亮,她穿着花纹繁复精美的民族服装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站上祭台。
  祭祀高举手中火把,口中念着含糊不清的咒语,火把点燃火盆意味着仪式开始。
  祭祀拿着一个盛着怒江江水的水瓢,指尖沾水落在女孩儿身上,这里的人相信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和江水会带来最好的祝福。
  漫长的颂词结束,一旁响起了鼓乐声音,村民们欢笑着,手拉手围成一个圈,跳着活泼欢快的舞蹈。
  沈眠眠听见自己身边的大婶们说话。
  “小云长的可真是漂亮啊,以后一定能找个好婆家。”
  “可不是么,不过这么大的日子,小云她阿爸不在也就算了,阿英也没来吗?”
  大婶放低声音,有些意外:“呦,你还不知道呢,阿英家的小儿子好像中了蛊了,可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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