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怎么没事儿?”江清臣不可思议,抓着老丁上下检查了一番,全须全尾。
“呵。”老丁轻笑一声,“因为我没有这个。”
他指着挂在自己胸前的工作牌。
“我没有进过农场,没有录入信息,我不属于这里,我来是为了找她。”
工作牌上的名字:秦渔。
不对!
编号是红色,秦渔不应该死了吗!
“看着她从我身边掠过,她的头发,她的眼睛……”还有我的思念。
老丁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缓缓垂下,埋在膝间。
突然的安静。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去农场?”江清臣的目光落在身侧的岑叔身上,划过一抹狠厉,下一秒,他突然暴起,抓起老丁的头发,掐住了他的脖子,“为什么?”
“哈哈哈哈……”一整近乎癫狂的笑,老丁碎发下红肿的双眸直勾勾盯着江清臣,声音沙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们蠢啊,哈哈哈……”
“闭嘴!”笑声戛然而止,江清臣放在头发改捂住他的嘴。
“唔唔——”老丁剧烈挣扎着,声音惊扰到了岑平河。
“放开他吧。”
平稳舒缓的声音仍透着虚浮,岑平河握住江清臣的手腕缓缓放下。
“你可以说了。”岑平河看向老丁。
“从对面过来的,哪儿有好人啊。”他指着河对岸,“在这座城市沉默之前,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罪恶,哈哈。”
“罪恶将我们聚集在一起,混乱的都市,才是这座城市真正存在的地方,这里应该由她统治的地方!而不是那个人!不是!”他指着远处的高塔咆哮。
“他!不配,不配…他是最不配的那一个,哈哈哈哈……”
老丁的目光聚焦在湖面上,话也越来越激动:“你说,如果她回来,是高兴还是失望,是沉默还是疯狂。”
“不不不!”他突然否认自己,“如果她回来,应该是一场巨大的,盛大的,复仇!”
“哈哈哈……”
他笑着跑,跌跌撞撞陷进黑暗。
笑声在安宁区的街道回荡,越来越远,江清臣和岑平河对视一眼,从他的疯言疯语里得出结论,红灯区高塔里住着一位统治者,一位不那么让人信服的统治者。
信息量巨大的一番言论。
“怎么办?”江清臣面色凝重。
“明晚就是吊桥开放日了。”岑平河说,“汇合之前,我们得先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江清臣问。
岑平河:“在安宁区生活的到底是不是人。”
江清臣身躯一震,头皮一阵发麻。
——
默店房间内,祝昭几人洗掉身上一层臭气,楼下,前台送上来简单的换洗衣服。
一件修身吊带白裙。
祝昭心里一阵恶寒,想起方源年那个变态的恶趣味,但没办法,衣服脏成这样一定是不能再穿了。
微湿的红发披肩,祝昭一手持刀,一手推开了陈理言的房门。
“昭昭姐,你可来了。”沈眠眠的目光落在祝昭身上的裙子身上,好看,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你都不知道,我洗了多少遍才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
任谨坐在床边擦着头发,闻言也是点头表示认同。
“徐叔呢?”祝昭问。
“门外。”陈理言指了指外面,“徐叔说要外面需要有人守着。”
祝昭了然:“那就说正事。”
“嗯。”陈理言说,“先说晕倒这件事。”
沈眠眠摩挲下巴,思考状:“说来很奇怪,如果是肉类食物影响了你的精神值,那徐叔和我们也解除了,为什么我们没事儿?”
“关键就在这里。”陈理言说,“我并不认为是肉类食物的影响,或者说,食物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任谨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陈理言:“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我就吃了恢复精神值的药,一般来说那药见效很快,但今天下午并没有。”
“我的药可没有问题啊!”沈眠眠举起双臂,一副与我无关的无辜样子。
陈理言见她委委屈屈的样子,按着她的小臂:“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那种感觉很奇怪,精神力继续下降不像是被什么影响,更像是要分出去抵抗。”
祝昭:“说清楚点。”
“就像有另一股不知名的精神在我脑海里乱窜,妄图控制我的身体和意识,不对……”陈理言分析说,“那种感觉又不太像控制意识,一直要往我脑海最深处钻,很奇怪。”
“我明白了。”祝昭将短刀背在身后,“徐叔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我和他守着。”
“等等!”沈眠眠突然叫住祝昭,“还有件事情。”
“江清臣和岑叔?”陈理言接着她的话头。
“嗯。”
“如果他们也被秦渔抓进停尸间,今晚加工厂工作,他俩不就……”沈眠眠欲言又止。
“我倒觉得他俩没那么容易死。”任谨突然说,“首先,那个秦渔为什么不杀你?我想既然是抓捕,像安宁区那样守规矩的地方,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