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些天他忙忘记了,中午看见姜唐在拿猫粮喂泥鳅时才记起来,结果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又给忘记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提醒虞苏时,记得给泥鳅买狗粮。
  虞苏时一脸“你是不是傻”的神色看向姜鹤:“我喂得就是狗粮。”
  “哦?”
  虞苏时坐起身,一只手臂撑着椅子扶手竖起两指:“我来的时候是不是带了两个行李箱?”
  对方点点头,虞苏时接着说,越说越激动:“出码头的那条路很脏,但是其中一个箱子我抬都不想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沉,知道为什么沉吗?因为里面不只是装了我的衣服,还塞了一袋重二十千克的狗粮!”
  为了装那袋狗粮,他甚至放弃了一件面料、版型、颜色哪哪都入他眼的呢子大衣!
  虽然他查了天气特征,鹭屿的天气即使是在冬天也不一定有穿得上那件呢子大衣的一天,但胜在它面料、版型、颜色哪哪都入他眼,可以用来当镇箱之宝的!
  可偏偏……
  终究是三十二寸错付了。
  姜鹤听完虞苏时咬牙切齿的愤概回话后愣了愣。
  看来是真生气了,一口气说了好多字啊。
  “哦对了。”姜鹤拿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你平时如果网购的话地址填我发你的这个,咱岛上就一个快递站,在码头那里。每天下午五点船进港,七点快递站关门。”
  虞苏时的手机在房间里没拿出来,闻言只点点头,他被夕阳余晖晒得困意又生了起来,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无聊?”姜鹤问。
  虞苏时摇摇头,姜鹤又道:“明天要不要去我的白茶园看看?正好在柳花村,柳阿奶也住那儿。她家挺有趣的,很闹腾。而且据说柳阿奶祖上曾是高门贵族,家里有一架传了许多代的古琴,还收藏了许多孤本琴谱,年轻时她还能拨个音,后来记性不再好了,东西都放着积灰,你去了说说好话,没准老太太还能赏个眼让你看看。”
  光听前两句,虞苏时本没有兴趣,听到最后一句,虞苏时当即不带一丝犹豫地应了下来,摇椅也欢悦地晃动着。
  晚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姜唐下了班就直冲进了院子,一手拎着半个无子西瓜,站在下面喊姜鹤做饭,说要是早知道中午他做海鲜煲仔饭,她还吃个屁的意大利面。
  吃完饭夜色已经足够黑,但距离霓虹灯闪耀的城市十四点二海里的南盂岛,海岛上空的星星依旧不太多。
  好在路灯够亮,姜鹤很放心地让姜唐骑着电动车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拴好院门,给阿美喂了水后姜鹤拿着医疗包上楼。虞苏时房间的门不是普遍的外开门,而是推拉门,顶上里外各一个插销用来锁门,出入若是忘了把插销推上去,陨边犬会自己开门。
  姜鹤随意敲了两下玻璃门,不到两秒的时间门就被陨边犬用爪子拱开了。
  没了门的隔音,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就溢出来,灌进姜鹤的耳朵里。
  “出来玩吧。”
  姜鹤揉着鼻梁往外撤开一步,等陨边犬钻出去后随手把门又关上。
  阳台上的花开得正鲜妍,墙角几株大丽花和万寿菊的花盘开得一个胜一个大,似乎都不甘心被对方比下去。姜鹤注意到下午虞苏时赏晚霞的那块区域,起初杂乱摆放的花盆被按照花的颜色和植株高度码放地整整齐齐。
  “看着是整齐不少,但总感觉怪怪的。”
  摇摇椅并没有搬下楼,旁边很快多了一张小桌子,姜鹤把医疗包放下后开始拿手机给陨边犬拍照,拍了足足十分钟后,虞苏时才出了门。
  不出意料,睡衣又换了一套,白色复古款的,上衣右下摆还刺绣着青竹。姜鹤觉得像公园里打太极拳的大爷会穿的,顺道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没忍住笑出声。
  “……”莫名其妙。
  姜鹤自顾自笑了一阵,眼神落在虞苏时空荡荡的两手上:“拆了?”
  虞苏时回:“洗澡不方便就拆了。”
  “起泡了吗?”
  “没有。”
  虞苏时把手伸到姜鹤眼前,他的手单从手背和侧面展示出来是极其漂亮的,肤白指长,左手指甲不超指腹,右手的指甲留长于指间两毫米,是可以当手模的程度。但一旦把手心摊开来,就会看到那十指指腹有明显的茧子,左手厚度比右手更甚一些。
  “洗完的时候发现两个拇指的蜕了皮,揭了后下面还有一层硬的。”
  “你们唱歌的麦克风这么废手?”
  虞苏时差点又没跟上姜鹤的脑回路,但也没解释。
  姜鹤也只是说着玩笑话,酸死人的关怀他哪里说得出口。
  姜鹤不是没见过虞苏时在舞台上弹琴的模样,光是那场演唱会录播视频就在咖啡店里循坏播放了半个月,他就算再忙也不会一直忽视到底。虽然不懂乐理,但他清楚,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虞苏时在台后是下了狠功夫的,于是拉开医疗包把烫烧药拿出来说还是要再涂一涂以防留疤。
  虞苏时道:“我自己来吧。”
  涂完药便没了话,姜鹤交待着“早点睡”下了楼,虞苏时和陨边犬也很快进了屋。
  第二日天气依旧晴朗,只是头顶云层很厚,姜鹤往三轮车车厢里丢了两把伞。
  为了心中期待,虞苏时觉得可以忍受一下。
  柳花村在渔茶村两公里左右的山窝里,西边就是白沙滩和海景民宿。两村之间此小彼大的青丘上是一坡一坡的白茶树,只有靠近柳花村的一块面积很大的土丘光秃秃的,下面一片空地搭着一小一大两间铁皮房,是姜鹤白茶园项目组办公的区域以及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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