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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色难抵 第40节

  视线转向他书房角落里堆叠的那两个纸箱上:“我还以为太太是可惜那两箱避孕套呢。”
  “两箱?避孕……套?”沈洛怡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两箱?
  避孕套?
  “不是吗?”程砚深下颌微抬,“那上面的签收人可是写的你的名字。”
  沈洛怡视线流连在那两个纸箱上,几乎是一瞬间就明晰事情原委,昨天秦舒窈还神神秘秘地让她等着收礼物。
  她怎么也没想到“礼物”就这样被送进了程砚深的书房。
  沈洛怡当即撇清责任,一本正经的模样:“那不是我买的。”
  是不是她买的其实也不太重要,程砚深嗓音极轻地叹了声:“我晓得太太有勤俭持家的好习惯,没事,过了这几天我们用了便好。”
  两箱?用了?
  沈洛怡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好习惯。
  沉默几秒,沈洛怡黑眸分明的双眸闪了又闪,澄清无果,她立刻质问:“你是因为马上就要不行了,所以就知道打嘴炮吗?”
  “不行?”程砚深嘴里轻轻念着这两个字,眼神微妙。
  指骨轻叩桌面,薄唇微启:“也就只是两箱而已,增添夫妻情趣,两个月也就用完了。”
  沈洛怡又望了望摆在墙角的那两个纸箱:“也就……”
  也就两个月。
  这是要累死谁。
  沈洛怡止住蔓延的思绪,纤细的手指捏了捏裙角:“你现在是临近歇业状态的,还是别夸下海口了。”
  但程砚深完全不听她的警示,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面上轻点,面容清冷如玉,声音里分不出情绪:“算起前阵子出差欠下来的,还有回国这段时间,再加上马上——”
  “好了。”沈洛怡上前一步,膝盖抵在他的大腿上,手掌已经捂上他的唇,“你别算了。”
  面上挂上几分郁色:“再算下去,我天荒地老也还不起了。”
  深呼口气,她又凑近几分,两只细腿几乎贴着他的西裤,微微俯身,捻起他的领带,轻声细语:“程砚深,要不你别去结扎了。”
  她也不看他的神色,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领带,柔软的布料在她手中被捏成各种形状。
  “不然,我们先把家里两箱用完吧。”
  眸光闪烁了瞬,略略用力,指腹边缘渐渐发白,隐约宣告了些她的情绪:“我先声明,我没别的意思,舒窈跟我说有的人可能做完结扎手术就不太行了。”
  轻咳一声,面上隐隐发烫,沈洛怡沉一口气,继续说:“虽然你本来也不太行,就……”
  顿了两秒:“就也别一拉拉到底了。”
  是她这两天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理由。
  丢下手里的领带,她状似无意地瞥过他的神色,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便提起声线继续说:“至少目前我们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她说话极其含蓄,至少程砚深是能听懂的。
  修长指骨扯下被她揪得一团乱的领带,随手绕在腕上,程砚深眸光深邃:“意思是之前的都不愉快?”
  沈洛怡皱了皱鼻子,这人还真是会抓重点,她明明说了那么多,程砚深却只抓到这一个重点。
  她不满地横眉,指尖戳着他的胸膛:“喂,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极了分手以后愤愤不平还要清算过往、质问插刀的前任。”
  幽邃暗寂的眸子燃起寥寥的侵略性,大手圈过她的手腕,绕在他腕间的领带似有似无地抚过她的肌肤,带着点点酥麻。
  “真不巧,我还真是你前任。”
  长睫落下,程砚深薄唇勾起:“其实也不一定是前任,也可能是前前任,或者前前前任。”
  沈洛怡弯起红唇,大胆地与他对视,却不回答。
  似有火花燃起。
  程砚深掌心贴在她的侧腰处,略一用力,便将她轻而易举地拢进怀里,慢条斯理拨过她的长发,声线渐渐低了下去,缱绻温存:“除了我,你还有别的男人吗?”
  沈洛怡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你这是要跟我算账吗?”
  想起他那个出了点意外的联姻对象,她冷笑一声:“说不定程总的前任,两只手都数不清。”
  掌心略紧,程砚深不动声色,瞳色邃暗如深海,静静回答:“没有前任。”
  沈洛怡瞳孔一缩,好半晌,又听他清润的声线徐徐落下。
  “只有现任太太。”
  “一直只有你一个。”
  第24章 24
  ◎“遵命,大小姐。”◎
  头顶灯光忽地闪烁了一瞬,短暂地暗寂,然后恢复明亮。
  光影浅浅在他的面上徘徊,流连又回转,重新汇于一派平静。
  仿佛方才的话只是一缕云雾,凝聚浓重,在静谧中,又渐渐散去。
  “灯坏了。”沈洛怡恍然回神,轻声说。
  手掌撑在他的肩上,想要站起身去查看闪烁的灯光,却有大手掌住她的腰肢,微热的温度渗过单薄的衣裙,浸透肌肤。
  沈洛怡一时不察,被他按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不信?”语调低缓,视线交汇中,距离一点点被扯近。
  沈洛怡慢慢抬起精致的脸蛋,也不挣扎,索性将重心都靠在他的手臂上,声线慵懒:“那我可以不信吗?”
  丝丝缕缕绕着绵绵软音,眼眸里似有似无溢着些怀疑。
  这种事情似乎也没办法证明,说过也便算过,尽管她心里已经下意识相信。
  她想要找个理由去支撑自己的相信,却一片茫然,无端的相信。
  可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回事。
  听到她的话,程砚深也不恼,眼底透过温润含蓄的笑痕:“自然可以不信。”
  仿佛一切游刃有余,尽在掌握之中。
  微微低头,额间相抵,他不疾不徐地问:“那冒昧问一句,沈小姐有过几个?”
  轻抿了下唇,沈洛怡歪了歪脑袋,别过视线:“记不清了,太多了。”
  故意拖长的嗓音,散漫随意,却带着点缥缈不定。
  像真的,也像假的,可是有什么已经在瞳孔间泄露。
  心底一点微妙的情绪泛起,沈洛怡复又转过头,唇珠微嘟,一点骄矜,光华流连。
  “程先生,真的只有一个?”尾音中裹挟上浓浓的审视和质疑。
  程砚深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弧度淡淡:“若是太太不满意我的回答,那也可以同你一样。”
  从善如流的说辞,不止给他,也给她留足了余地。
  哪里轮得到她不满意?
  可好像她确实不满意这句回答。
  只是沈洛怡好像也不知道想到听到怎样的答案,却又迫切地想听他的答案,绕来绕去,自己反而撩起几分火气。
  手掌格在他的胸前,勉力隔出一点空隙,她推搡着程砚深,想要站起。
  “程先生,也不怕得病。”语气冷清,格外刺耳。
  “那你呢?”淡薄的嗓音悠悠传来,程砚深手臂微微缩紧,压下的力道将刚刚拉扯的空间全部消弭。
  紧贴的身体,似乎心跳声都清晰入耳。
  错乱中,趋于同频。
  沈洛怡唇角扯开,带着隐约的不耐:“想上位的都拿着体检报告排着队呢。”
  即便恼羞成怒,也不妨碍她牙尖嘴利,在这方面,她几乎没吃过亏。
  她忽地想起,上次她还在谢芝芸面前替他打圆场,说他身体健康,会好好照顾他,实际上他的体检报告,她都没看过一次。
  到底有没有病,谁又知道呢。
  程砚深眸光渐渐沉下去,似是蓄着汹涌波澜。
  空气安静了半晌,只有渐重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蜿蜒缭绕,裹上属于各自的味道,混在一起,杂糅又和谐。
  见他没正面回答,沈洛怡恼意更重,手掌摸索着书桌,支撑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算了吧,程总这个年纪可能蹬腿都费劲,要不还是省省体力吧,可能排队到一半人就晕了。”
  贴得极近的距离,所有动作都被放得极大,挣扎之间,薄汗微起,呼吸灼热,温度渐渐升高。
  她顿时停了动作。
  程砚深轻笑了声。
  他也就只比她大了三岁。
  应该是没什么代沟的三岁。
  掌心摩挲在她圆润的肩头,略一用力,沈洛怡所有动作都被他制住,指尖划过柔软的丝质长裙,停在她一圈莹白的手腕上。
  在沈洛怡还在懵怔的时候,原来绕在他腕子上的领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绑过她的手腕。
  “我劝你先歇会儿嘴,省点力气。”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系在她的手腕间,绑得不紧却全然挣脱不开。
  面上染上一丝慌乱,沈洛怡压下那股莫名而起的情绪,掀开眼皮去端详他的神色,意外的,不见往常的稳重,梳得板正的发丝垂下几缕发丝,透过散漫不羁。
  像极了她初见他那次的印象。
  拽哥,极品。
  瘦削的肩背被迫抵在书桌,程砚深动作从容地解着她的长裙,手上做什么,全然不妨碍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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