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成功入了诡域,在短短半年之内,已能在顾亭尘大殿内外出入,只不过瞒天过海仍有疏漏,被拆穿了身份,不得不……
  沦为其玩物。
  梦里拂面而来的都是发腻发稠的暧昧香气,他浑身上下都饱尝撕裂般的苦痛,却不忍放弃逃离诡域的希望。
  ·
  两月有余,夜夜缠绵,白日尽欢,蓬莱脸面也在他身上一扫而尽……
  可求救多日,蓬莱无人来救他。
  ——
  “已晕了半日有余,蓬莱是有什么昏睡的法咒?”
  苏伯琼隐隐约约间,又听到了顾亭尘的声音,不知自己尚在梦境还是已回现实。
  他心中一腔不忿,只想着……
  若顾亭尘要他醒,那他偏要睡。
  “回阁主,他……”游移不定的声音来自诡域捣药医病的大巫,“他……”
  “说。”顾亭尘语透不耐,“你若真想成个哑巴,我可以成全你。”
  大巫仍在:“他他……”
  “你是活腻了,想让刚才的话成你死前最后一句?”
  大巫终于理顺了舌头,语速飞快:“回阁主,这位苏公子的脉象是喜脉。”
  “你说什么?”
  饶是顾亭尘见过的事多了,平日处变不惊,此时也怀疑听错了大巫所言。
  大巫觑着阁主脸色,后背都浸出了冷汗:“他怀上了。”
  这位苏公子数月身在诡域,与谁有染,诡域上下,人鬼尽皆知。
  顾亭尘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大巫冷汗涔涔,恨不得阁主给个痛快,一双死鱼眼已经看破红尘,随时准备赴死,索性道:“阁主若怕走漏风声,我立即处理个干净,事后当废去修为,自毁灵识,归入尘土。”
  顾亭尘听此一眼,反倒纳闷:“说什么呢?”
  大巫:“啊?”
  顾亭尘道:“保下来。”
  大巫:“啊啊?”
  “保下来,这可是本君的骨血,当然要令其顺利降世。”顾亭尘道,“我倒是要看看,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他说此话时,目光专注地看着苏伯琼,顺带抡着人的手指玩儿。
  “养好他,尤其是脸和手,不许带任何伤痕。”顾亭尘道,“本君还没玩儿够,难得碰上有趣的,别败兴。”
  大巫又开始结巴:“阁阁阁主……”
  替猪妖接生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头疼。
  顾亭尘瞥他一眼,大巫立刻跪下:“您……您您若要保住这血脉,这……至少近两月不要……呃,太放纵了。”
  大巫哆嗦着说出口,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好在顾亭尘却只是“噢”了一声。
  站在原地的大巫彻彻底底傻了。
  “愣着做什么?光备药就这么闲?”
  顾亭尘撂下一句,大巫如蒙大赦,立刻拎上药箱窜出大殿,殿门砰地一响。
  响声惊动苏伯琼,清醒过来,他就一把甩开顾亭尘的手,转而缩在床角。
  意识朦胧间,他只听得顾亭尘和那大巫的声音,却没听清二人究竟说着什么。
  顾亭尘一手撑着下巴看他:“醒了?”
  苏伯琼盯着顾亭尘的眼睛,觉得那调笑好像有点儿变了味,下一刻这人伸出手来,再次控住他下颌。
  这疯子将他没听到的重要之事立刻转达给他:“知道吗?你有喜了,是本君的骨肉。”
  “本君要让你……将这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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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攻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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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血吻
  苏伯琼听到顾亭尘所说,下意识一手抚上下腹。
  近几日他总觉灵脉有异,起初只以为身心俱疲,未曾想是因为……
  先前无论顾亭尘在床榻之间如何折辱他,他都忍了,可此时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令那耻辱感犹如洪水决堤,漫过了他最后的希望。
  古来求仙问道,无奇不有,倒不是没有过男子可生子一说,却也是要种种机缘。
  可为何会落在他头上?
  一阵剑光拂过,利剑重出,此时要刺的却不是顾亭尘,而是他自己。
  不过剑尖未抵他喉头半寸,被顾亭尘两指捻住了。
  “寻死?没那么容易。”顾亭尘道,“本君都委你重任了,你怎么敢撂挑子?”
  “入阁之人立过誓,生死皆为诡阁之人,难不成你自己忘了?”
  苏伯琼听着顾亭尘之言,回想起为出入这诡君所在的金光大殿,他同其余入阁追随诡君的人一样,立过血誓。
  尘门诡阁助所有入阁之人成愿,代价便是……生前死后都是诡阁之人,由诡君差使,再无自由。
  剑鸣铮铮,迫于诡君灵力,收回了苏伯琼的灵识,顾亭尘原本捻剑的手再次扣住他下颌:“你忘了也无妨,这诡域中的咒言可不像仙府中的那般脆弱,言灵一出,便会锁于你魂魄之上。”
  “只要你魂魄不散,言灵也不会消。”
  顾亭尘说到此处,苏伯琼的脸色顿时再度苍白几分。
  他本气质出尘,此时浑身汗透,面色煞白,唇瓣见不得一星红,怆然咳嗽,难免有种濒临破碎的楚楚可怜。
  可那眼神从来不甘示弱,撇开情浓难却之时,总是腾腾凛然,像是锋利的刃。
  “你既立过誓言,本君便会助你成愿。”顾亭尘抚着苏伯琼下颌的线条,声音故作温软,“我立下的规矩,自然要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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