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吻落了下来。
  耳鬓厮磨,唇齿间的呓语被尽数吞入。
  付子衿听见她低低的叹息。
  我好想你。
  眼角发热,环着她的脖子,在氧气被夺走之后,只能发出含糊的附和声。
  恍惚之间,被揉了一下耳垂,不急不缓,热气却四处逃窜,染上比脸上更深的红。
  在脱力之前,金欢喜突然抽离,一个翻身,轻巧落地,末了,从另一头拖来自己的凳子,坐在了她附近。
  你已经开始处理公司事务了吗?
  从意乱情迷到不解风情,只需要一个金欢喜的距离。
  付子衿用指尖抹去唇上的水渍,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好似在看一个负心汉。
  金欢喜摸摸鼻尖,有些心虚。她是突然想起,昨天小付老师好像是去公司学习了。
  过来。
  仿佛回到初中时代,那时候付子衿语气冷淡,每日英语听写时都会重复这两个字。
  金欢喜乖巧地起身上前,谨慎地蹲在了她身边,想要观察她的神色。
  却被手指勾住了衣领,一抬眸,付子衿垂着眼,语气越发平静。
  上来。
  金欢喜迈开腿,心是害怕的,身体是诚实的,落座的瞬间,双脚在地面上绷紧,生怕压垮了身下的人。她不敢看她了,紧盯着她的衣服,辨认着上面的英文字母,却认不出那是哪个英语单词。
  是不是刚刚太过火了?心思全在这,哪里有空闲想不擅长的英语单词。
  付子衿的手缓缓向上,放在了她的脸颊两边,强迫她和她对视,不满道:躲什么?
  私事和公事,付子衿向来拎得清,也不希望以后在私事的时间从金欢喜口中听到公事的东西。
  继续亲。
  同学,要不要了解一下我们社团!
  你好!排球社了解一下!
  辩论社!有兴趣有经验的来!
  接过一张又一张传单,金欢喜的声音幽幽飘出口罩,传入身边的人耳中:下次能不能别咬?
  金欢喜摸着良心说话,她向来克制,但付子衿好像牙痒痒,回过神时,已经给她唇角咬破皮了,现在还隐隐作痛。
  我没有良心。付子衿十分干脆地回答。
  金欢喜:
  她愤懑地踢了一脚空气,全当出了一口恶气,委屈地表示:下午我怎么上课?难道说我被狗咬了?
  嗯。我是狗。
  你赢了。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付子衿说胡话的本事见长,金欢喜哑口无言,放弃了争论。
  牵着手走过热闹的回廊,中心处竟然还坐着一个熟人。
  盛朝夕坐在嬉闹的人群里,接过一张又一张报名表,脸上的嫌弃越发明显。显然,她不是自愿来这里的。
  这里是?
  身边突然窜出一个人,费秋彤适时递上两张宣传单:这里是学生会报名处,感兴趣可以了解一下,之后会安排面试欢喜?子衿?怎么是你们俩?
  你怎么在这?金欢喜觉得自己更需要惊讶,她还以为费秋彤还没回来,没想到早就来这了。
  朝夕学姐让我来帮忙。费秋彤挥了挥手,没来得及说上几句热乎话,又带着一叠传单消失在人群里。
  盛朝夕困倦地坐在对面,掀起眼皮看了她们一眼,又闭上了。
  金欢喜勾住付子衿的肩膀,小声密谋:小付老师,要不我们去学生会烦死她?四舍五入,这就是对军训俯卧撑的报复。
  付子衿虽然对盛朝夕不感兴趣,但对学生会比较感兴趣,于是点了点头。
  走到桌边,盛朝夕眼都没睁开,抬手递过来两张报名表。
  金欢喜敲敲桌子,咚咚咚咚,把她敲醒了:学姐,你参加的什么社团?
  盛朝夕不想理她,但她烦得很,和费秋彤那只小蜜蜂没啥区别,还是被迫睁开了眼睛。
  睡觉社。
  ?
  她眼底的不信任太过明显,盛朝夕只好抬手指了指边上。
  就在学生会边上,一个小摊子支着,三个学生趴在桌上,一个比一个睡得香,歪歪扭扭的横幅上是凌厉的字迹,写着冥想社。
  打着冥想的名义睡觉,不知道是哪个小天才想出来的。
  付子衿还在研究报名表,拿起笔就要填,却被金欢喜拦住:等等!学生会是不是很忙?她不要独守空闺啊!
  对面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窝在凳子里,提出了一个歪点子:那你们可以一起进来。
  一起工作,怎么不算谈恋爱呢?
  拦不住付子衿,金欢喜只好跟着填了报名表,顺便报了冥想社。
  盛朝夕招了招手,说冥想社也是她的,可以把报名表给她。
  金欢喜把报名表递过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对盛朝夕的报复,而是对自己的报复。在盛朝夕身边,还不被揉扁搓圆,人尽其用?
  把该做的事做完了,又逛了一圈,观光了一些奇怪的社团,两人决定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金欢喜突然想起了那个还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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