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该不会其实她说什么话,他都能听得见吧?
  衔烛眨了眨眼,不说话。
  他的沉默瞬间让她紧张了。
  方别霜赶紧主动替他编了个回答:“应该是我鬼疼鬼疼几遍连着念,您听见了螣馗二字的音吧。”
  “不是哦。”
  方别霜抿了抿唇:“……那您一直都在?”
  “嗯。”
  衔烛饶有兴味地看她强撑的镇定之下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
  算了,不逗她了。他起身:“我走了。”
  “等等。”方别霜倾身道,“您能把我送回清芬楼吗?若有人发现我不见了,会起疑的。”
  哼。有事相求了,才愿意挨他近点。
  衔烛有意不立刻答应,站在床边,漫不经心道:“那过来吧。”
  这是要她自己过去抱住他?
  方别霜心里抗拒与他人产生太多肢体接触,特别对方是个男人,这与她十多年来所受的教育违背太多。但违背又怎样,再抗拒,也跟他接触过多回了,这种时候还磨叽不就显得她矫情多事了吗?
  她摸索着下了榻,谨慎地伸手往四处碰了碰,很快触到了一片软滑的衣料。
  不知是袖子还是什么。
  她大着胆子往上摸,摸到几块结实的腹肌,一下缩回了手,往旁边去寻他的手臂。
  衔烛弯眸,无奈地抓了她的手腕,拉着她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
  方别霜的脸扑在了他的胸膛上,他体温越冷,越显得她脸烫。她尴尬难忍,默默别开了头。
  衔烛也不说话,揽住她的肩膀,扣了她的腰,直接旋身到了清芬楼。
  喧闹填耳,唯有一道抽泣声格外清晰。
  是芙雁在哭?
  方别霜正要松开手臂,忽然被少年扶住了下颌。衔烛把她鬓边松垮的玉簪往里推了推,懒声道:“好好猜猜我喜欢什么。”
  随话音散去,系在她脸上的玉带松落了。
  方别霜抓着玉带睁开眼,眼前是清芬楼二层的走廊,空无一人。
  身后是一道门,芙雁的抽泣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的。
  方别霜一边拍门一边喊:“芙雁!”
  抽泣声停了,方别霜又喊了一声,里面传来一阵七零八落的动静,还有芙雁含糊的呜呜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门被锁死了,根本开不了。
  左想右想想不到办法,方别霜闭了闭眼,低唤道:“螣馗大人……”
  “啪嗒”,锁落了。
  少年不知在哪戏谑道:“现在一样贡品可不能满足我了。”
  方别霜推开门,果然看到了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芙雁。一见着她,芙雁又惊又喜,两只眼睛四串泪齐飙。
  方别霜赶紧把她嘴里的破布丢了,一边为她松绑、整理衣衫妆容,一边听她说刚才发生的事。
  两边信息这么一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明了了。
  方仕承一早就打听到苏家会在端午这日包下整个清芬楼,所以谋划好了要拿方别霜来“送”人。他买通了楼里几个倒酒打杂的小二,还往方别霜身边安插了范婆子,几人一照应便能将药性发作后的她推进一个无人的房间。等苏家哪位公子喝醉了酒,引入同间房内,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此事若成了,苏家必要为她负责,不论是娶是纳,方仕承都不会亏。
  但她到底是怎么中的药呢?小二应该还没那个胆子往苏家席上的酒水果品里动手脚吧,而且这样事后太容易被查出来。
  方别霜猛地想起了今早在方仕承那喝的茶。
  难道是那时候?
  不会有错了,他定是掐准了药效发作的时间,早在那时就往茶里加了料!
  方别霜后背渗了层冷汗。是惊的,也是怒的。
  她原本还想着念在父女亲缘的关系上,以后万事留一线的,可他竟连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
  岂止是没把她当女儿,这是压根没把她当个人!
  芙雁苍白着脸,说老爷也太狠毒了。
  方别霜沉住气道:“一会儿出去了,没人问咱们去哪了最好,若问了,就说你是一时内急,在茅房里耽搁了时间。出来找我的时候,正巧碰见我在楼下吹风,一起上来了。”
  “这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家丑不可外扬,我亲事未定,此事绝不能轻易泄露。使明的,我一个做女儿的能跟他翻出什么天?只能使阴的。我不能放过他,但不是现在。”
  芙雁点点头,和她一起上了四楼。
  见她们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门口,特别是方别霜连根头发丝都没乱,吴氏意外地多看了两眼。
  方别霜眼神淡漠地扫视过这里每一个人,尽管有人迅速变幻了神色,还是被她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诧异。
  又过一个多时辰,席散了,吴氏领着她们坐马车回了方府。
  进了溪汀阁,芙雁半分情面不留,直接找个由头骂退了范婆子。范婆子皮笑肉不笑地走了。
  这一天下来方别霜身心俱疲,想到晚些时候可能还得跟方仕承周旋一番,更是烦躁得要死。
  他是铁了心要拿她去做与苏家的人情。今日失了手,日后定不会甘心。
  姚庭川有几日不曾与她联系了,真是半点靠不住。要不然她再重新物色个人呢?
  这时候再物色,想也迟了。
  还是得紧抓住那份筹码。
  <a href="https:///tags_nan/meiqiangcan.html" title="美强惨"target="_blank">美强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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