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方别霜找不动了,搁下灯决定先睡。因为怕招蚊虫进来,屋里没开窗,闷热得紧,她摇着团扇在凉簟上来回翻身。
  好不容易踏实下来,身上的蚊子包又痒起来,痒得难受,挠了还疼,她蹙着眉时不时叹气。
  衔烛已经决心不理她了,当然不会管她睡不睡得好。
  但她翻来覆去地叹气,太吵了。吵死了,弄得他心好烦。
  得让她老实下来才行。
  方别霜刚勉强睡着,迷糊间感到胸口凉凉的。小蛇缠着她的身体,蛇信子正舔着她颈间的一个蚊子包。
  她高兴地捧住它:“漂亮乖乖。”
  衔烛“嘶嘶”了声。
  恶心恶心真恶心,她怎么那么多恶心的称呼!
  方别霜揉着它冰凉的身体,脸贴着它的脑袋道:“最喜欢你了。”
  ……哼。
  花言巧语的蠢女人。
  “真不知道该送他什么好。”方别霜拿它脑袋揩掉了自己眼角打哈欠打出的泪,“我能拿出手的东西,好像唯有你了。螣馗大人肯不肯要呢?”
  衔烛的脑袋顶被她抹得湿漉漉的。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的眼睛。
  他恼得冲她哈气,尾巴紧绞着她的手腕不放。
  这没良心的女人竟然还笑了。
  她捏住他的嘴巴,弯眸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少女亲亲它的脑袋,满眼欢喜:“我才舍不得拿你送人呢。”
  第17章
  她亲他。
  衔烛懵住了。
  ……烦人死了。
  他露着小尖牙,在她怀里贞烈地挣了挣,没挣掉。
  怎么这么黏人啊。
  他只能暂且屈服地趴下来。
  方别霜抱着它便能安心,终于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纱帐无风自动,那条乖乖盘在她怀中的白蛇瞬息间化为了一个身姿颀长的少年。他轻贴着她的身体,与她同挤在窄小的床帐中。
  少女睡得香甜,藕臂松松搭在他的腰际,胸口随呼吸一起一伏的。
  衔烛气鼓鼓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偏头看看她一无所觉的睡颜,把自己的脸埋起来了。
  他委屈地拿额头直蹭她脖颈,额头那块被她亲过的地方如被火烙了般滚烫,泛着麻痒。
  他低哼了声,埋怨着:“干嘛亲我呀。”
  干嘛在他决定再也不要理她的时候,突然亲他。
  真的很讨厌。
  衔烛揽着她的肩膀,收紧怀抱,又寻到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与她五指相扣,血眸弯弯地笑起来。
  她果然是喜欢他的。
  她最喜欢他了,她亲口承认的。
  她喜欢他。
  衔烛依赖地贴她的脸,手抚过她自然上翘的唇角,眨眼盯了好久。
  他想亲一亲,于是小心地依偎了过来。
  他们结了情契,本就该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密的存在,他可以亲她的。
  少年缠绵地挨着她,鼻尖轻嗅,想碰碰她的唇。
  就要碰上的时候,他脸稍稍一偏,唇只轻擦在了她温软的腮畔上。即便如此,他也心如擂鼓了。
  少年觉得害羞,又难为情地把脸埋了起来。
  昨日那桩事一出,方别霜连表面功夫也懒得作与这一家人看了,早晨故意没去藏杏院请安。芙雁忐忑,问要不还是派人去告一声假吧,方别霜摇头没允。
  反正她有“靠山”,从此该感到惶恐的人是方仕承,而不是她。脸既已撕破,再装出万事平和的样子,给谁看呢?
  方别霜在妆奁盒里翻了好久,翻出了七八个各色材质的铃铛。她抱着衔烛一一往它身上比对,最终挑中了一只镶粉红碧玺的银铃铛,搓根红绳穿进去,系在了它的脖子上。
  她揉着它的下巴问喜不喜欢,衔烛吐吐信子,拿脑袋碰了碰她的脸。
  这是喜欢的意思。方别霜高兴地掸掸铃铛,铃铛发出一声脆响。
  可它身上太过光滑了,不论她把红绳系得有多紧,它稍微挪挪身子,红绳就一滑再滑,滑脱落了。
  芙雁撇着嘴道:“不如往它尾巴上钻个小洞眼儿,穿个小点的铃铛挂上去算了。它懂什么好赖呀?这多金贵的东西,要是丢了岂不可惜?”
  她刚说完,人与蛇都瞪着她。
  方别霜责怪道:“你说得轻松,往你脚脖子上钻个眼儿你疼不疼?”
  芙雁被他们两个瞪得骨头直冒寒气,赶紧转到方别霜身后为她梳着头道:“咱几岁大的时候就往耳朵上打眼儿了呢,疼就疼一会儿呀。小姐也忒溺宠它了。”
  方别霜把铃铛系回小蛇的脖子,不以为然道:“我们小衔烛这么漂亮,好好的尾巴上弄个洞出来,多难看。”
  小蛇爬到她胸口脖子上,“叮铃”一声猛地从她肩膀后面钻出脑袋,吓得芙雁“啊”地丢开梳子,被圆凳绊倒在地,唉哟唉哟直喊疼。
  方别霜笑得不行,一手搂住衔烛,一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坏话也不知道背着它说,知道惹恼它的后果了吧?它听得懂人话呢。”
  “怕了怕了,真是怕了!”
  芙雁没好气地站起来,抬头一看,系了铃铛的小银蛇正拿脑袋亲昵地挨着自家小姐的脸呢,还耀武扬威地冲自己吐红信子。
  方别霜心里惦记着那些书信,下午又去了一趟前院,想找师婆和小和尚帮忙出个主意,看到底送螣馗什么东西好。
  <a href="https:///tags_nan/meiqiangcan.html" title="美强惨"target="_blank">美强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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