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脸没那么红了,眼神平平淡淡,眼尾却是湿红的。
  那小蛇的蛇尾在少女纤白的腕上缠了好几圈,蛇首正依偎着窝在她的胸腹间。
  肉眼可见的亲密。
  这幼蛇总这样缠着她家小姐。
  从前她倒不觉得怎样。
  可一想到刚才在屏风后看到的那奇诡香艳的一幕……
  芙雁低下头,端了木凳坐下,一勺一勺地喂方别霜喝姜汤。
  主仆二人极少有如此尴尬无言的时候。
  芙雁最先撑不住,扯起了话题:“奴婢刚让人去藏杏院递过话了,说您身子不爽利,不便去请安。说起来,姚公子也真是的,约好昨儿来跟您提亲的,临了了,竟又告病说得改期,改到重阳日去了。明明前些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病得这么巧了。这事儿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您啊?”
  方别霜喝着姜汤,不置一词。
  她都差点忘记还有个姚庭川了。不知他昨天发的什么疯,竟然要杀衔烛。
  弄得衔烛身上都是伤,连带着出了昨晚那一连串的事……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指尖浅淡的血迹。
  喝完姜汤,芙雁给她端了茶来漱口。
  漱完口,接过她递来的空碗,芙雁站在离床三五步远的位置,指指她怀里的小银蛇,小声道:“小姐啊,您当初捡它回来的时候,不是说等它长大点了就把它放生的吗?正好您跟姚公子的婚事基本是要定下来了的,将来肯定是没法儿再养它了。我看您,要不……”
  “我知道了。”方别霜淡声打断了她。
  一直缠在少女腕上乖乖不动的幼蛇吐吐信子,往少女怀里轻轻拱了拱。
  芙雁抿唇看着,愈发觉得怪异了。
  她竟能从它的举动里看出明显的撒娇的意思。
  “什么时候呢?这事不能拖。”她委婉地催了一句。
  少女握着小蛇的身子不说话。
  芙雁叹了声气,理解道:“我知道您是真喜欢衔烛,打小都没见您对什么东西这么喜欢、这么留恋过。前些日子它不见了,您几天几夜睡不好觉,每日醒了就问我有没有听见铃铛响,还为它偷偷掉眼泪。现在好不容易它自己回来了,再要您去放生,您肯定难受又不舍,可是……”
  话方说到这,芙雁住了嘴。
  她诡异地发现,小姐原本白面芙蓉似的脸上,竟腾地多了一抹红晕。
  这红晕还随她的话越扩越多,越扩越浓了。
  红到了脖子。
  说着蛇的事……她怎么羞成了这样?
  先前提起婚事,都没见她有这样的反应过啊。
  少女怀中的幼蛇仰起圆脑袋,睁着漂亮的血瞳,定定地望向了少女的眼。
  第35章
  芙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拿了几个鸳鸯戏水、龙凤呈祥的绣样来,让方别霜挑喜欢的,她回头好预备针线。
  虽然姚庭川改了提亲的日子,但最终的婚期应当不会有变化,这嫁衣绣鞋、盖头枕套,都需女方自己在出嫁前绣好。真再拖一个月,万一赶不及呢。不如先将几个小件偷偷绣了,能简省点时间。
  方别霜没想太多,和她商量着定了几个绣样。歇过午晌,芙雁就挎着一篮子崭新的上好针线回来了,两人对着窗安静地绣起了花。
  方别霜对做女红这事儿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习惯边绣边想心事。不过往往想着想着花绣完了,心事还没想尽。
  芙雁爱说话,但今天罕见地沉默了。偶尔方别霜抬抬眼,会捕捉到她闪躲的眼神。
  方别霜被她瞥得有些不安。
  放下绣绷歇眼睛的空档里,她开了窗往院外看。
  落叶簌簌,鸟雀啾啾。
  小银蛇乖乖地盘在她肩头,正安静地盯着榆树枝上一只啄羽的鸟儿看。
  方别霜握住他的脑袋,把他拿了下来。
  她侧对着芙雁,不顾小蛇难受的绞缠,同她坦白道:“放生是肯定会放生的,我不傻,养什么不是养。日后进了姚府,我还得生养自己的孩子。我都清楚的。只是我从小就没长情地养过什么,确实是养它养出了几分感情。正式定亲之前,我肯定会把它送走的。你知道我的,我比谁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以后不用再拿这个提醒我了。”
  “啊,”芙雁惊喜又尴尬,点头道,“好呀好呀。”
  没有方别霜预想中的激烈挣扎,小蛇在她手心里卷卷尾巴,不动了。
  她松了手。
  自这天后,方别霜再没理会过衔烛了。
  只把他当作不存在。
  她这些年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她要嫁给姚庭川过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任何人都不能扰乱。
  她必须切断与他的关系。
  别的反抗都很难,唯有沉默容易。
  衔烛体会到了她的决绝。
  在她一次次掠过的视线、一回回拿起丢开的动作里。
  秋夜瑟瑟,月光透窗流淌。
  少女拢衾背对着他,呼吸还没完全均匀下来。
  衔烛握着她的一缕发尾,缓缓摊开掌心,任其从自己指尖滑落,又重新握起,握在掌中轻柔地抚弄着。
  <a href="https:///tags_nan/meiqiangcan.html" title="美强惨"target="_blank">美强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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