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每一句话都带着不满和愠怒的情绪,就像是把积压多年的怨恨都一股脑儿地撒在他身上。
这其中既有小狼的原因,也有阿母的原因,而父亲却以为她这是在为狼孩打抱不平,所以一旦有什么矛盾,就将矛盾的根源指向丁氏母女。
易太傅捻须叹息道:“阿父不是在怀疑你,而是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咱俩是父女不是仇敌,可有些事你从来都不跟阿父说,阿父是真的猜不透你的心思。”
茗月拿出偷藏起来烟筒,对他说:“阿父您知道那小厮受人指使要害我的事吗?您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吗?那是采花贼惯用的迷烟,不用我明说,您也知道这人究竟想做什么吧?”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但凡父亲心里有一丁点儿属于她的位置,就会去彻查这背后指使者,可他没有。
易太傅的神情摹地严肃起来,他不可置信地再三向其确认:“真有此事么?这府里的下人都是为父精挑细选,并且受过训的,怎会心生害主之心呢?”
“给他十万个胆子,量他也不敢来自作主张地害我,可若是他背后有人要挟他、指使他呢?阿父就不从来没怀疑过您身边的那些所谓忠仆也有叛主的可能么?”
茗月盯着父亲脸上的表情变化,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怀疑过丁氏和卢管家这两人。
可她的父亲是个情绪不露于形色之人,他像是在故作沉思,在思忖着这条人命该如何解释。
“月儿,阿父会去好好彻查此事,但在真相未杯揭示之前,切勿将此事声张,万一被陛下面前那些阴险狡诈之人抓住此事做文章,坏我名声,那么遭殃的是整个易府,咱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粥,共同利益当前,有些事还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特意夺走茗月手里的烟筒,不许她私自去查此事。
“我竟不知阿父您昏庸至此?您太让我失望了!”茗月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她捂着脸,强忍着委屈和气愤的泪水,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庭院的闺房中。
对父亲最后一丝信任也在此刻全然崩塌,她看出来了,父亲明明对那两人并非完全信任,但却偏要袒护他们。
她不明白阿父是何时起就迂腐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或许在他眼里,自己的官帽、声誉比女儿的命还重要。
茗月在一次次的试探中逐步对父亲失望,她意识到,想在这个物是人非的府邸里活下去,仅凭她太傅嫡女的身份根本不够,自己得有点手段,否则就是一个令人拿捏的软弱者。
待到傍晚时分,狼王那边也有了消息,他像昨夜一样,入夜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易府。
他疾步朝祠堂奔去,却不见茗月的身影,祠堂里既冷清又阴森。
狼王又来到昨夜两人温存的小木屋,依然未见她。
而此时又有婢女从祠堂经过,狼王躲在小木屋里往外面瞥,只见婢女提着食篮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狼王意识到茗月可能回房了,于是他暗中尾随婢女来到她的厢房外。
“婢子给女公子送膳来了,请女公子开门!”
婢女喊了三声才见茗月板着一张铁青的脸瞪视着她。
那婢女胆儿小,不敢直视她,食篮送到之后拔腿就跑。
茗月将食篮提进屋内后掩紧房门,可还没转身走两步,又听见敲门声。
她满脸不耐烦地去开门,准备训斥婢女,哪料到狼王突然出现在她门前。
还没等她开口训斥,他便迅速揽在她的腰间,转身将她抵在门背上。
“孤来晚了,没找着你,还以为你又躲着孤呢?”
第47章 唤我夫君
狼王在转身那一刻, 顺势关上了房门,而茗月又像个红了脸的小白兔被他抵在门上。
她推开了狼王,正言道:“别闹了, 事情办得如何了?老郎中如何说?”
狼王松开她,从袖袍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她,说:“烟筒里有哪些药材都写在上面了,那老翁说, 里边装着的可不是简单的迷魂药, 其中有几味药材还有致命的毒性,但那毒性并非马上发作, 而是需要在体内积攒到一定量才会毒发身亡。”
“毒药?”
茗月震惊惶然, 看来还是低估了丁氏的狠毒,但仔细一想, 丁氏都能和劫匪勾结,意图害她,那这些伎俩自然也见怪不怪了。
“月儿, 孤早就说过,那些人只会想着杀你,根本不把你当家人, 依孤所见,你待在这儿十分危险, 这次是毒烟,下一回是什么就不清楚了,你还是跟孤回狼牙山,这儿可比狼窝危险多了。”
狼王坚定的眼神望着她, 期望茗月能答应再跟他回去,然而茗月却不太情愿的样子,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犹豫半晌才问狼王:“说起家人的事,小狼你对自己的身世真的一无所知么?过去的十余年来,有没有可能是你家人的人曾经找过你?”
“为何突然提起孤的家人?”
狼王露出冷漠孤傲的神情,对他而言,狼群才是自己的家人,自打他记事起就和狼群生活在一起,那些所谓的家人也从未寻找过他。
所以被问及家人一事,狼王十分抵触别人提及他人类的身份,他厌恶那些自以为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类。
“孤这辈子只认狼群为家人,其余的皆与孤无关。”
茗月犹豫着要不要将冉夫人的事告诉他,因为不确定冉夫人就是他生母,倘若是,那么狼王便是遗落在外的皇子,而皇子的身份并不能给他带来好处,反而会被皇后党派的人盯上。